雲池也不用爬起來了,直接滿地打滾。
不是,還有天理嗎。
她不動手,曾老三抽她,她動手,于魯抽她。
還要不要人活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感覺後背已經皮開肉綻了,都快疼麻了。
沒有人注意的角落,葉雪盡臉色白了白,忽地起身,擋在了雲池面前。
“求大人開恩。”
她看着高舉鞭子的于魯,面上又驚又怕,身子卻牢牢把雲池擋在後面,語氣也充滿堅決。
于魯攥緊鞭子,心口頓時又憋又悶,到底是放下了手,扭頭回到火堆邊。
他真是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啊!
一旁,十娘先是面露錯愕,随後深深地看了眼葉雪盡,便轉身回到少女們身邊。
而雲池,見他們倆一走,立馬又橫了起來,朝葉雪盡怒罵道:“你就不能早點出來擋着啊,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娶了你這個晦氣的女人,啊呸…”
但這一次,她隻動嘴,沒有再動手。
周祁月怔怔收回視線:“爹…”
她不懂,長公主怎會如此不知好歹,不争氣。
周老禦史默默捋着胡子,什麼都沒有說,眼底卻閃動着不知名的情緒。
不對勁,他好像看走眼了……
見他沉吟不語,周祁月忍不住嘟囔道:“于大人為何不從根源解決問題,解決那個曾老三就是了。”
她也看出來了,雲池好像是在聽曾老三的話行事,這倆才是蛇鼠一窩,可惡。
周老禦史這次出聲了:“這裡邊的水深着呢,你就别摻和了,也别瞎尋思,趕緊歇着,明早還要趕路。”
周祁月悶悶地低下頭,不吭聲了。
周老禦史悄悄瞥了眼曾老三,根源?此人隻是個小樹杈罷了。
想到什麼,他站了起來:“大郎,随我去河邊洗洗。”
“哎。”周祁山忙跟着走。
走到半路,周老禦史停下了腳步:“你來說說,這裡邊都有些什麼門道。”
女兒還小,對朝堂上的事一知半解,看不明白是正常的。
可兒子都是做爹的人了,且已經入仕,若也看不懂,那就是欠調教了。
周祁山想了想,有條有理道:“曾老三應是那位安排的人,于大人則是護着長公主的,這兩人代表了兩股勢力,雖目的不同,卻又都不敢明着與對方為敵。”
“繼續說。”
“一個想要長公主死,但不能落人把柄,一個想要長公主活,但不想落人口舌。”
周老禦史點點頭:“詳說些。”
“長公主不管怎麼死,那位都會受人诟病,隻有讓長公主死于驸馬之手,那位才能把自己摘幹淨,不管天下人怎麼編排,都可以推脫是長公主遇人不淑,一個女人的死因隻要沾上了情/情/愛/愛,就沒有人能說得清是非黑白了,此乃陽謀。”
周老禦史滿意地看了眼兒子:“不錯。”
所以,這裡邊最關鍵的人就是驸馬,也就是雲池。
曾老三接到的命令應該是,隻能借雲池之手除掉葉雪盡。
而于魯跟他正好相反,那就是看住雲池,護長公主平安抵達南疆。
父子兩人對視一眼,剩下的話不必言說。
這邊,雲池疼得直抽冷氣,又罵道:“還不扶我去河邊洗洗,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真是個倒黴催的……”
葉雪盡低着頭,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樣,不管她怎麼罵,還一顆心都寄在她身上,盡心盡力地扶着她,讓人看了直歎氣。
走遠一些,雲池才收起罵聲,低低道:“你不該出來擋的,萬一被看出來,前面演的那些就功虧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