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說什麼呀?”
紀延年垂眸,瞧見葉慕兮緩緩撩起眼皮。
她朝他笑,一雙水眸蕩起微光,偏頭看他時,眼眶微圓,一副無辜懵懂的模樣。
像是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似的。
乍一聽見紀延年突然這麼問,葉慕兮還心驚了下,并且對紀延年的敏銳心生警惕。
随後,葉慕兮又很快放松下來。
她并未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隻是為了無傷大雅的欲望,騙了一次人而已嘛。
更何況紀延年什麼都不損失,他隻要站在她身邊,離她近一些,他的Alpha信息素就能幫她緩解一整天的疲倦和煩躁,平複沒了精神撫慰劑的戒斷反應。
可是,正當她帶上僞裝,興緻勃勃的等待他反應時,紀延年卻收回了試探審視的眼神。
他抿了抿唇,好半晌後才出聲,嗓音低沉道:“沒什麼。”
走廊的壁燈似乎總是明亮不起來。
葉慕兮看見紀延年硬朗的下颌線條在橘黃色的散光下,一明一暗頻頻變換。
光這麼軟,卻依舊柔和不了他的冷硬。
他目不斜視,始終隻看前方,仿佛眼裡再沒有她。
寥寥數語,連對她的懷疑都如此冷漠。
葉慕兮胸中湧起一股欲念,像是沖動,像是想挑釁,又像是想破壞什麼。
她說:“紀延年,明明是你騙我。”
紀延年轉過臉來,皺着眉頭睥她,他不說話,墨綠色的眼瞳卻帶着明顯的不可思議的疑惑。
是在不可思議她居然還會倒打一耙嗎?
葉慕兮越發感覺有趣,她随口便找出一個理由,問:“你昨晚為什麼說你和範若晶沒有任何關系呢?你們應該是青梅竹馬吧?”
紀延年斂目,沉默着又把臉轉了回去。
他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葉慕兮嗅到萦繞周圍的Alpha信息素變得非常平緩冷淡。
這是什麼反應?
葉慕兮隻能通過他神情中及不可見的細小變化猜測出,他們恐怕連青梅竹馬的關系都不是。
那為什麼範若晶把話說的如此笃定呢?
“也不是?”她感到奇怪,探究着眯了眯眼。
紀延年感受到葉慕兮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和夢裡的她款款從背後走來的感覺很像。
又很不像。
夢裡的她不怎麼說話,不像此時此刻,這麼鮮活真實。
紀延年聽見她玩笑一般的問:“不會是什麼相親對象吧?”
從某種角度說,葉慕兮的猜測很接近了。
紀延年幾不可聞的歎氣,閉了閉眼,不願再被她撩人的目光糾纏,隻好言簡意赅的吐出幾個字:“算是吧。”
算。吧。
這兩個字眼似是而非的,非常不符合軍部作風,至少在一般情況下,不會從紀延年嘴裡說出來。
葉慕兮和紀延年隻有寥寥幾次并不深入的接觸,她一時沒有察覺,隻感到意外。
相親這種事還挺私人的,居然真被她問出來了。
意外之後,葉慕兮有些得寸進尺的想,要不要再問點别的?
“你易感期是這兩天嗎?”
她問了,而且問的是個私密且充滿暗示的問題。
昨晚在醫務室時,葉慕兮看見了他向醫生要抑制劑,因此,這個問題雖然私人,卻是明知顧問,顯得又不那麼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