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日本演員的地位可是比搞笑藝人低的,相撲選手就更不用說了,不是常見那種相撲選手根當紅影星的奇怪搭配嗎?甚至相撲選手的父母還不願意接受當演員的兒媳。
社會派偵探小說家幾乎能說是國家的寶藏了,如果進入演藝科的話……
小莊根本不去想那個可能,一旦成真,朝日文庫會被憤怒的讀者沖垮的。
他換了一種說話:“陽東高中的偏差值隻有40,幾乎是太宰老師的一半,您是可以上東都大學理科三類的英才,不能去那樣的學校。”
“哎——”出海關了,到達層不見黑衣組織的人。
太宰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直下停車場。
在那兒,他看見了一樣低調而又奢華的轎車,湊近看,轎車四面的窗戶貼得嚴嚴實實,看不見一點兒内裡的風景。
太宰渾然不在意,在車窗上“咚咚”“咚咚”地敲擊着,而裡頭的人依舊無聲無息。
副駕側的門鎖傳來咔哒一聲,太宰聞聲扯開門。
攜帶電話中,小莊還在宣傳他的長篇大論:“近代大凡知名作家都畢業于東都大學,工藤優作先生也一樣……”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了小莊,我要上計程車了,升學的事等未來再說吧。”語畢,不留一絲回旋餘地地挂斷電話。又轉而向一臉不愉快的千面魔女招呼道,“晚上好,莎朗。”
貝爾摩德發出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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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結束了在日工作的貝爾摩德剛剛回到她位于紐約市中心的高層公寓,俯視這座城市紙醉金迷價值千金的夜晚。
然而,還沒有放松片刻,就接到了組織不容置疑的命令,要求他協助尊尼獲加尋找宮野志保。
貝爾摩德肯定不願意,她對宮野夫婦深惡痛絕,恨不得銀色子彈項目就此了結,要她去幫助太宰是不可能的。
但,組織的命令高于一切,由boss下達的命令,就算是貝爾摩德也不會忤逆。
于是,她不得不在深夜拖着尚未修整好的身體來接太宰。
“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太宰治說,貝爾摩德扮演的莎朗已經五十歲了,為展現歲月的流逝,她畫上了老妝,并不那麼明顯,即便在大熒幕中也隻會覺得她成熟美豔不可方物,歲月讓她如同美酒一般沉澱。
貝爾摩德并沒有回答太宰治的話,她對太宰抱有某種情緒,他們都是自小便在組織中的人,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太宰童年有很長一段時間跟随她長大,貝爾摩德認為自己并沒有母性,可當太宰治毅然決然地重啟銀色子彈項目後,她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受到惱火,以至于在那之後,他們幾乎不見面了。
她隻能談工作,與接下來的安排:“約翰遜.哈德利臨時增加了一項議程,會在明日與他的妻子跟小兒子一起前往大都會歌劇院觀看《月亮女神之戀》的第一場。”
“屆時我會帶你一同前往,給你近距離接觸約翰遜的機會。”
太宰笑道:“竟然有這麼湊巧的事,看來美國之行會開一個好頭。”
貝爾摩德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挑起一邊眉頭道:“男孩兒,我隻是帶你去,可别指望我提供幫助。”
放在現實面前,她就是真的嘴硬了,太宰治發揮了如同福爾摩斯一樣的推理天賦,并沒有給貝爾摩德機會,用讓人心生不愉的透徹口吻說:“大都會歌劇院,不正是與你保持良好合作的劇院嗎?這次的新劇《月亮女神之戀》雖出于神秘感并未透露劇情,卻為了上座率而打出廣告,不僅有強大的演員整容,還請來了影後客串。”
他看似彬彬有禮地問道:“那麼,您客串的角色究竟是什麼呢,影後莎朗女士?”
太宰治的一番話讓她想起對方兒時的表現,似乎在六七歲時,他就展現出超常的智慧與洞察力,也正因這樣,那位大人才會格外看重太宰。
“刨根問底不是受歡迎的品性。”信奉神秘的女士隻勾起鮮紅的嘴角,留下這樣一句話。
車駛過波光粼粼海面上的高大立交橋,正三角似的交叉的鐵架不斷後退、後退,透過窗戶看去,淩晨的紐約依舊繁華,大樓與霓虹燈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從這裡能看見位于曼哈頓上城去晨邊高地的哥倫比亞大學,即便在深夜,古老的大學如同一頭蟄伏着的漆黑的野獸,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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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三點,位于紐約公寓的工藤夫婦收拾得整齊而妥帖,合上家門。
工藤有希子作為日本的瑰寶兼國際知名影星,在美國也有為數較多的好友,與他們的玩樂足以填補在異國他鄉的空閑。
而在這群好友中,與她關系最好的是莎朗·溫亞德,也就是當年跟她一起拜入黑羽盜一名下學習易容的好友。
在去日本拍戲前,莎朗就她送了兩張《月亮女神之戀》的一排觀影票,邀請她與工藤優作二人一同前往。
但讓有希子沒想到的是,本以為他們作為内場人員到的足夠早了,而在他們座位緊挨着的單号,已經有一名少年坐在那兒,翹首以盼。
在看清他的模樣後,工藤有希子“啊”了一聲,艱難地回想道:“你不是莎朗的……”
太宰治扭頭,還沒等到他說話呢,全副武裝的貝爾摩德扣住他的肩膀道:“沒錯,有希子,就是當年跟在我身後跑來跑去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