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月樓回來的第二日,顧之淮拎着之前送給慕與安的劍,興沖沖地要和慕與安練劍。
慕與安靠着軟枕在看書,這些日子,他幾乎将淮安閣裡,顧之淮的藏書看得差不多了,但好在,顧之淮這兩日到處搶劫,又搶了些新的書回來。
顧之淮說完,慕與安慢條斯理地看了看他和劍,又慢吞吞地收回目光,“我不去。”
連成親夜看見劍的心潮起伏,都已經在這些日子消散了。
顧之淮倒拿着劍,往慕與安跟前湊了湊,慕與安頓時往後縮,顧之淮想去按他肩膀的手,拍在了那張矮幾上,他問:“你為什麼不去?”
“我比不得世子,已然是個廢人了。”
慕與安武功全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刀劍。
顧之淮理直氣壯道:“就是因為廢,才要多練啊。”
這話不止慕與安聽不下去,就連一邊站着的餘慶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世子,既然世子妃……”
餘慶剛剛開了個頭,就被顧之淮瞪了一眼,餘慶不敢說話了。
最後慕與安硬是被顧之淮扯了出去,今日沒有下雪,院子已經被打掃出來了,要不是慕與安臉色太難看了,還挺适合切磋的。
顧之淮不知道又從哪裡找來一把新的劍,擔心慕與安的身體,顧之淮甚至讓雲樂将常先生請來了。
慕與安藏在袖中的手攥緊了,脊背繃的筆直,看見這一幕的雲樂小聲提醒顧之淮:“世子,不要太過分了。”
“我能有多過分……”
“世子妃要是真的對你動手,你也不要生氣。”
說完,雲樂就飛快溜走了,生怕戰火會波及到他,瑟瑟縮縮地站在玄影和常先生身後。
顧之淮:“……”
無語!
常先生昨天吃了雲樂從明月樓帶回來的佳肴,一直笑眯眯的,那麼好吃的佳肴,值得他給顧之淮一個好臉色。
他摸着胡子,倒是很樂觀:“可以試一試。”
慕與安被灌下去的是一種廢掉經脈的藥,這種藥不止讓他無法運功形同廢人,還會讓他的身體變差。
耽擱了這些日子,就連常先生都回天乏術了,但活動活動,還是有好處的。
顧之淮看向慕與安,他問:“聽見了嗎,世子妃?”
慕與安從沒這麼厭惡過一個人,枉顧他的意願,逼迫他拿起他再也不想碰的劍,慕與安的手發着抖,厭惡到了極緻,他身上也在發顫。
顧之淮不以為意,反而輕佻一笑:“世子妃既然這麼讨厭我的話,那就用手中的劍殺了我。”
“我是會殺了你。”
慕與安雙手握住劍,用力朝着顧之淮的方向刺出一劍,刺了個空,他眼前是顧之淮放大的笑臉:“慕與安,我就在這裡。”
慕與安不甘心地又刺出一劍,依舊沒刺中,手中的劍卻因為脫力,掉到了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
渾渾噩噩的慕與安終于因為這響聲回了神,他皺眉問:“我剛剛幹了什麼?”
“世子妃,你剛剛要殺我。”
慕與安冷聲道:“那也是你自找的。”
“是,是我自找的,”顧之淮站在慕與安的面前,所有弱點都暴露在了慕與安眼底,“那世子妃還要殺我嗎?”
這一次,是慕與安主動撿起了地上的劍,而非是顧之淮硬塞給他的。
顧之淮挑釁道:“覺得如何?”
慕與安茫然道:“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