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本有些質疑的神色在蘭諾開口的瞬間就被打破,威爾嚴肅地沖屏幕行了個軍禮,再次轉向謝嶼時已經換了一副神色。
“閣下,這邊請吧。”
他似乎竭力想要做出一個溫柔地表情來……
看着威爾臉上的笑容,謝嶼的心滞了一下,他真的想勸對方還是别笑了吧,剛剛那副活閻王表情其實還挺适合他的……
“摩爾,那我先上去了。”
摩爾還站在謝嶼身後,表情就像吃了幾斤緻幻毒蘑菇一樣。
從剛剛看到蘭諾的面孔出現在謝嶼光腦裡開始,他就已經維持這副模樣好久了。
匆忙打了個招呼,謝嶼就随着威爾穿過了被層層軍雌守衛着的大門。
路過的雌蟲在看到謝嶼這個陌生面孔多少有些好奇,還沒來得及問,就在威爾擠眉弄眼的表情中明白了什麼。
“閣下,您好,我的蘭諾的副官雷歐。”
看到等在7樓電梯口處的紅發雌蟲,忽略他十分出色的長相,謝嶼的目光落在他的肩章處。
他點點頭禮貌道:
“您好,上尉。”
刷開電子鎖,望着空蕩蕩的走廊,謝嶼不禁皺眉。
“中将喜歡安靜”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雷歐貼心的解釋道:
“再加上中将本就是s級雌蟲,身體複原能力很強,治療時隻需輔以修複倉即可,不需要很多醫生和護士。”
走到走廊中央的位置,雷歐推開輕掩着的房門後就側開身站到了一旁。
“到了,閣下。”
這件病房比謝嶼當初住的那間更大一些,裝修雖簡約卻不失舒适,房間中央擺着一張單人床,看到謝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蘭諾眼睛一亮,連忙硬撐着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别,快躺下。”
制止了蘭諾的動作,謝嶼快步走到了床邊。
蘭諾的臉色比視頻裡的更顯蒼白,本來豐潤微紅的唇也失去了血色。他的襯衫隻扣了一半,胸膛處貼着防感染的隔離膠布,此刻,因為方才的動作,膠布邊緣處滲出的血色正不斷擴大。
“這叫沒什麼大礙?”
彎腰盯着蘭諾胸口處的紅色,謝嶼的語氣是難得的嚴肅。
抓住謝嶼伸向他胸膛處的手,蘭諾瞪大眼睛,像隻受驚炸毛了的貓。
“讓我看看。”
不顧雌蟲微弱的阻擋,謝嶼強硬的解開了他襯衫的兩顆扣子。
不出所料,隔離膠布從胸口延伸到了小腹,看覆蓋範圍,應該是一道很深很長的貫通傷。
歎了口氣,謝嶼直起了身子。
是他的認知有誤嗎?如果這叫小傷,那大傷該是什麼樣子,缺胳膊還是斷腿?
“隻是看着嚴重罷了,其實進幾次修複倉就能好。”
慌忙拉起衣襟,看到謝嶼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蘭諾這才松了口氣。
明明比謝嶼的力氣大很多,但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他竟連按住他手腕的力氣都沒有。
“是能好,但是不疼嗎?”
看着昨天還生龍活虎,今天卻隻能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的蘭諾,謝嶼覺得有點氣堵。
将自己的不舒服歸咎于死而複生後的PTSD,他忍不住道。
聽到謝嶼的話,蘭諾系扣子的手頓了一下,眼神一瞬間變得空茫。
因為低着頭的原故,謝嶼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你說你,逞什麼強啊,受傷了就好好躺着休息呗,非要……”
有心再說上兩句,謝嶼卻突然想起他和蘭諾雖然已經結了婚,關系卻沒到這個份上,拿出自己對親密朋友的那一套實在有失分寸,他不禁讪讪地住了嘴,倒把自己憋了個臉紅。
兩蟲的心思都在别的地方,沒有注意到病房門被推開了個縫隙,又再次被悄然合上。
“等會再進去。”
豎起食指,比了個襟聲的手勢,雷歐沖換藥的護士耳語道。
想起方才無意中地一撇,他眼底隐約浮現出了幾絲笑意。
看到自家雄主心疼的模樣,不知道中将有沒有後悔。
今早對自己下手時有些太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