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幢幢,彩色霓虹燈在城市閃爍,将陰暗藏于地下。
青藤軍校外,一道身影扭曲地朝着青藤軍校的方向靠近。
宋池意第三次看向身邊的僵屍,忍不住:“老大,到底誰把你的魂勾走了?”
霍斯越凄慘一笑:“我奶。”
“咱奶什麼時候入職的地府?”
“……”
霍斯越沒心情和她開玩笑,她滿腦子都是,災難來臨時該如何規避。
如果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注定會有一場劫難,那麼沈冰硯就是霍斯越的劫難——還是持續不斷的那種。
她和沈冰硯之間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四歲那年的一根草莓棒棒糖,那時霍斯越還是個小傻子,因為沈冰硯說草莓味的棒棒糖可以讓她身體快些康複,她就信以為真,忍痛将自己的那份給了她。
六歲那年,新朋友在她生日送了她一顆親手做的琉璃寶珠,當時霍斯越可喜歡了,日日帶在身邊,還給沈冰硯看,結果剛遞她手上就被她失手打碎了。
八歲那年,霍斯越和小夥伴約好下午出去玩,結果沈冰硯在醫院突然昏倒,她手忙腳亂眼淚汪汪地在醫院手術室外陪了一下午,成功錯過和小夥伴的約會。
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後來長大了才逐漸發現,沈冰硯小小年紀一顆心就千瘡百孔——全特爹的是心眼子。
後來她還發現,每當她惹沈冰硯生氣時,就會很倒黴。六歲前她惹沈冰硯生氣,會莫名其妙整宿做噩夢,六歲後惹到沈冰硯,她做的壞事就會莫名其妙被她奶奶發現。
再到後來,她壓根分不清沈冰硯到底生氣沒生氣,隻知道沈冰硯一笑,她生死難料。
她對沈冰硯的害怕,是刻在骨子裡的。至于三年前的事,她其實早就不在乎了——個屁。
行吧,她還是十分在乎,當時事情的細節她早已模糊,但感受仍舊長存。
難以置信,悲哀,不解,失望……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在後來的三年間再沒看過沈冰硯一面,直到今年,沈冰硯再次出現。
正想的出神,有人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迫使她跟着停下了腳步。
“老,老大你看那是什麼?”
霍斯越恍恍惚惚沒有理她,直到“铛”地一聲,巨大的銅鑼聲響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好不容易回神,她難以置信地扭頭看着宋池意手中的銅鑼:“你随身帶這玩意?”
“這不重要,老大你快看對面!”
霍斯越揉了揉耳朵,順着宋池意指的方向看去。
隔着一條街便是他們學校門口,平日裡凄清蕭索的大門此時熱鬧非凡,霍斯越眯了眯眼,好像是一群高大的機器人似乎正在……移植校外那片小樹林!?
要知道這片小樹林連着校内那片,是逃課約會的聖地,關鍵是,可以遮掩那兩台不怎麼靈敏的掃描儀,如今全被拔了,那她和宋池意怎麼回去!
霍斯越瞪大眼:“天殺的,早不移晚不移,偏偏在這種時候。”
宋池意也怒罵道:“我就說學校搶銀行了,這機器人可不便宜。”
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惦記學校的錢!
“所以老大,現在怎麼辦?”
“你說呢,總不能打電話讓傳傳來把機器人回收了吧。”
一陣沉默後,宋池意道:“也不是不行。”
“……”
霍斯越越看對面的機器越覺得眼熟,終于,她想起來了,這不正是沈家研發的新型機器嗎?
難怪下午她路過小樹林的時候後背一寒,搞了半天在這等着她!
霍斯越痛定思索,片刻後咬牙道:“跟我來。”
半刻鐘後,宋池意看着面前的狗洞雙眼發亮:“還有這種不費能源就能出校門的好辦法!老大,你怎麼才告訴我?”
霍斯越催促道:“少廢話,快點鑽。”
這個洞是她在學校閑逛的時候發現的,估摸着是為了給流浪的貓狗留個進出口,所以這塊不僅沒通電,防衛也并不強。
隻是,要是告訴了宋池意,自己豈不是要天天鑽狗洞,鑽狗洞的校霸,說出去豈不是成了笑霸。
宋池意鑽的很順溜,她本身就比霍斯越矮半截,是霍斯越的禦用拐杖,自然不用多費力氣。
可霍斯越身高腿長,不說多麼強壯,至少還是有些肌肉在身的,這麼小的洞,她真怕卡在半截。
果不其然,她隻鑽了個頭進去,肩膀便被卡在了外邊。
宋池意在一邊出主意:“老大,你半截半截地進來會好進一點。”
“說人話。”
“就是你先伸一隻手進來,然後再進頭,最後再進另外一隻手。”
霍斯越一想,覺得貌似可行,于是先伸一隻手又伸一顆腦袋,果然進去了半截身子。
“老大,你快些,學生會好像巡邏來了。”
“知道了。”霍斯越猛地用力往前一蹬腳,紋絲未動,再一使勁,還是動彈不得。她被卡的手指扣地,額頭青筋直跳,偏生宋池意還在拼命催促。
“老大快點快點快點,要來了要來了要來了。”
“是我不想嗎,老娘被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