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軍校因為窮,宿舍樓電梯甚至隻有兩部,至于走廊,也并不算寬敞。
窗外雲層湧動,将光線遮擋,長廊内便暗了下去。
沈冰硯細白的手腕被牢牢扣住,她看着眼前人發怒的模樣,驚詫于她有這樣動作的同時,竟然并不排斥,甚至心底劃過一絲隐秘的想法,道:“你想怎樣?”
想怎樣?
霍斯越輕“呵”一聲:“還、我、錢、”
這樣的回答雖在她的意料之中,但難免又覺落空,沈冰硯掀眸靜靜注視着她:“我若是不還呢。”
憑什麼不還!那本來就是她的生活費!不過是被她奶自作主張交到沈冰硯手中了而已!!
“你!”霍斯越驟然握緊她的手腕,原本想放點狠話,但她看着眼前這雙沒什麼情緒的雙眸,一下子又噎住。
“我?”沈冰硯輕飄飄地反問着:“我怎麼了?”
許是這雙眼中情緒太晦暗,又或許是她長睫在自己眼中根根分明,霍斯越終于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樣的距離太近了。
她幾乎是彈跳着松開手,而後别開頭,慌亂道:“我要告到校長那,說你,你,你侵占我的私有财産。”
沈冰硯微怔,募地輕笑了一聲。
還以為如今膽子有多大呢。
霍斯越聽出她笑中的嘲諷,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笑什麼?”
“沒什麼。”沈冰硯動了動方才被束縛的手腕,感受着殘留的熱意,眼底情緒不明:“你去便是。”
她看起來絲毫不在意她的威脅,實際上,霍斯越也知道這個威脅和撓癢癢沒什麼差别,畢竟左甯也是她奶奶陣營的。
眼下,沈冰硯沒了和她繼續交流的欲望,轉身欲進房門。
霍斯越忙不疊叫住她,在對上在對上那雙沒什麼笑意的雙眸時,一咬牙道:“說吧,你怎麼樣才肯将錢給我。”
這話,有了妥協的意味。
沈冰硯這才饒有興趣地看向她:“你說呢。”
霍斯越:“……”
許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沈冰硯是在等她求饒。
霍斯越喉嚨發幹,心裡建設了半晌才咬着牙道:“算我求你。”
最後兩個字,幾乎不發聲。
“我沒聽見。”
“沈冰硯!”霍斯越低聲威脅:“你别太過分!”
沈冰硯轉身就走。
霍斯越急了,連忙上前一步:“我說,我求你。”
沈冰硯停下腳步,回眸看她:“那日後?”
“聽你的。”
“誰聽我的?”
“我。”
沈冰硯終于彎起唇角:“早這樣不就好了。”
霍斯越闆着臉一副忍辱負重的表情。
沈冰硯打開光腦操作片刻:“錢已經轉給你了,别忘了你說過的話。”
霍斯越連忙打開光腦,看見錢到賬的那一刻,心底石頭終于落了地。
心中有了底氣,霍斯越終于懶得忍耐,冷哼一聲,轉身大步流星。
聽她的話,下輩子再說吧。
身後,沈冰硯看着她翻臉不認人的模樣,唇角緩緩彎起。
還真是不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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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過去沒兩天,學校的那面牆也終于修好了。
霍斯越交完罰款,整個人心情舒暢,至于沈冰硯的話,她早抛腦後去了。
午飯時間點,霍斯越約好和宋池意在食堂二樓集合。
梧桐樹立在道路兩旁,陽光在樹葉間隙投下碎影,偶有風吹,碎影便嘩嘩而動。
宋池意便盯着外邊的碎影沉思起來,她老大的六十萬到底有沒有還掉,要是沒有還掉的話,那她要不要幫着還,可是她也沒錢啊。
不然還是另尋明主吧。
胡思亂想間,霍斯越終于來了,宋池意迫不及待:“老大,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你那六十萬欠款還了嗎?”
霍斯越一甩頭發:“我是誰,區區六十萬。”
宋池意豎起大拇指,而後道:“所以老大,你果然委身給了沈同學。”
霍斯越:“……”
她給了宋池意一個栗暴:“你一天到晚腦子都在想什麼?”
宋池意捂着腦袋:“那不然你哪來的六十萬,喔——不會是公主吧?”
她用一種負心漢的表情看向霍斯越:“罪過啊,果然青梅抵不過天降,可憐的沈同學。”
霍斯越深吸一口氣:“給老娘閉嘴,我和她們兩個都沒關系,聽懂了嗎?這錢是我借的。”
“問誰借的?”
霍斯越深知宋池意的德性,要是她不說,她之後幾天能一直問,隻好道:“問沈冰硯借的,行了吧?滿意了吧?”
“哇,我就知道,所以你果然還是委身給了沈冰硯同學!”
霍斯越看着宋池意,逐漸目露兇光。
宋池意連忙轉移話題:“話說老大,明天就要上台了,你檢讨寫了沒?”
“……”
霍斯越完全忘記了這茬。
“我就知道。”宋池意看她表情,心中了然,道:“我已經幫你寫好了。”
霍斯越大為感動。
“一百星币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