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般陷入了安靜。
陸相虞沉默半晌,勸說道:“别剪了。”
“好兄弟,”容知遠非常感動,“我就知道你會心疼我。”
瞧着他那光秃秃的手指頭,陸相虞緩緩道:“那倒沒有,我比較心疼你的指甲。”
容知遠:“……”
“我都失戀了,你還要擠兌我,你還是人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任誰遇到同一件事十幾二十次之後,都很難再生出什麼波動。
容知遠和他的對象段紹青,每隔一個星期鬧一次分手,然後三天内必再次複合,周而複始。
陸相虞已經從一開始真心安慰,進化到現在的心底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所以面對容知遠的指責,他很冷漠:“哦,我沒有心。”
容知遠:“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陸相虞語氣沒半分波瀾:“我的良心不是被你吃了嗎?”
容知遠:“……”
“廢話少說,”陸相虞邊說着邊推開小門,在櫃子上取了個一次性紙杯接了杯水,“你大老遠讓我過來,就是想聽我奚落你?”
“當然不是,”容知遠清清嗓子,“主要還是為了……”
陸相虞搶先說道:“如果是關于你們兩口子的事也别說了。”
他聽得耳都快起繭了,堅決拒絕吃這明為抱怨,暗裡秀恩愛的狗糧。
容知遠一噎,悻悻道:“行吧。”
“那我們來說說這店的事,”他正了正臉色,“你真決定好不和我們一起幹了?”
維修店是容知遠和陸相虞共同出資盤下的,而今陸相虞退出,容知遠自然得問清楚,退還他的那部分錢。
陸相虞歎了口氣:“嗯,沒辦法,現實所迫。”
計劃趕不上變化。
容知遠知道他被認回了陸家,見他如此表情,瞬間有些陰謀論。下意識腦補出陸相虞滿心歡喜找到親人,結果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的小可憐形象。
唉,豪門世家總難以避免勾心鬥角、兄弟傾軋,他兄弟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想必融入其中相當不易。
這麼想着,他望向陸相虞的眼神中便充滿了憐愛之情。
“寶啊,你在陸家要是過得不好,就回來找你遠哥,我這裡的大門随時為你敞開。”他錘了下自己的胸膛。
陸相虞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突然抽什麼風:“我過得挺好。”
容知遠以為他嘴硬,抹不開面子,也不好去揭穿他。
陸相虞想了想道:“要說到不好的地方,确實也有。”
“怎麼說?”
陸相虞擡頭望天:“以前的我,隻是學習好了些,有天賦了些,帥氣了些,所以發朋友圈隻能曬成績、才華和自拍。”
容知遠:“……”
蓦地嗅到不妙的氣息。
“現在的我除了上述所說,還能曬我的老公、豪車豪宅和銀行存款,”陸相虞自嘲一笑,“變得太物質了。”
“之前經常請客約我出去玩的朋友,現在組局都不願意邀請我了。”
容知遠:“……”
他記得這幾位喜歡邀請陸相虞出去的“朋友”,主要目的是為了在女神面前炫富,同時暗踩陸相虞窮酸。
“有時候得到一些東西,就要失去另外一些東西,可能這就是成為有錢人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陸相虞的語氣十分惆怅。
容知遠:“……”
可惡,有被裝到。
下一秒,他握住陸相虞的手,深情道:“苟富貴,勿相忘。”
“你要牢記我們的目标,先富帶後富,最後實現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