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他掃了眼手裡的紙條,望向餘知弦問道:“請問你是餘知弦麼?”
餘知弦:?
他沒回答,但男生也就是象征地問了一句,實際上内心早有答案。
清了清嗓子,男生調整聲線,字正腔圓道:“你好,餘知弦同學。我代表許成印同學給你送一些東西,麻煩你先看一下。”
幾個人把箱子放地上打開,裡面整整齊齊擺了好多零食,奶茶蛋糕,甚至還有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看清裡面的東西,餘知弦總算知道一些離譜的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了。
他搞不懂那位任務對象是什麼意思,但這并不妨礙他拒絕對方。
“不好意思,這些東西你們給他送回去吧,我不需要。”
“啊?别啊!”戴眼鏡的男生一着急,口音又蹦了出來,“錢都付了,東西可退不回去。我們就是幫忙跑個腿,兄弟你别為難我們。”
趁着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指揮身後的人擡起箱子,快速道:“就按之前你沒在的時候處理吧,我送你們班同學了啊!”
說完一溜煙跑開,一直到看不見身後的人才松了口氣。
擡箱子的人忍不住問:“許哥這是被拒絕了?”
男生一把拍在同伴頭上:“你也被那些八卦洗腦了?許哥都敢編排!”
被打的人摸了摸頭,不滿地嘟囔:“難道不是?許哥之前追哪任女朋友有過這陣仗?”
“那是男的!”
“男的又如何?你性别歧視啊!更何況—”同伴悠悠道:“長成那樣,誰還在意性别啊!”
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不得不懷疑,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也許是真的。
遠處的讨論餘知弦沒有聽到,此刻他正在安撫暴走的周樂樂。
“那個姓許的是什麼意思!聽不懂人話是嗎!”
“好了,他想折騰就這趟吧,我們别管他。”
“不是,他什麼意思啊?”
“大概是想收我做小弟?”
這句話也不算錯,畢竟許成印确實說過類似的話。
“他以為他是誰啊!”周樂樂滿臉不服,“不行!越想越氣!不就是點零食麼?大哥你等着,我送給你雙倍的!”
她是個行動很強的人,做下決定後就領着一衆小弟小妹着手執行。
餘知弦目送一大幫人離開,頭疼的扶了扶額頭。
但他沒有阻止。
他弄不明白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在發什麼瘋,幹脆任由周樂樂把水攪渾。這樣無論出現怎樣的離譜流言,都不會隻有他和任務對象的名字。
隻是這樣一來,想象中平靜安穩的校園生活可能就沒了。
“唉——”
餘知弦坐在小電驢後座,再度為事情莫名其妙的發展歎氣。
“這都歎氣多少回了?衣服髒了回去洗洗就行,你不想動我幫你得了吧?”
“也不是衣服的問題。”
他小聲回應。
餘知弦的校服袖子染上大片褐色的污漬,是奶茶打翻後留下的。想起那時的場景,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抓住相月的衣服的手緊了緊。
鬼知道兩個校霸送零食的比拼居然會升級,即便許成印并沒有正式出面都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火藥味。
最後送禮物的人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非要讓他說出更喜歡誰送的奶茶。
餘知弦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二選一的修羅場,在過去的小世界,他都是被放棄的備選項。頭一次當做選擇的人,新奇感過去就是濃濃的疲憊。
他覺得那種行為很幼稚,但鑒于遠離任務對象的宗旨,他選擇了周樂樂。代價就是被另一位隔着電話吼了一通,吓的對方小弟潑了他一身奶茶。
他感慨道:“從來沒想過我會遇到這種事,就像是在做夢。”
本源世界的餘知弦是家裡人的掌中寶,他自信自己是受偏愛的。但經曆過諸多小世界之後,這種自信消失了。因為容貌受到的關注依舊很多,但那些喜歡太過淺薄,反而化作利刃,讓他傷上加傷。
【你那麼優秀,失去這個機會還有下一個,為什麼緊抓着不放?】
【你是天潢貴胄,這一點點損失于你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為什麼要計較?】
【你擁有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要和他一般見識?】
他總是被犧牲,被丢棄,被傷害的那一個。
相月幾乎是一瞬間就察覺到身後之人的情緒莫名低落下去,腦海裡又出現那種耷拉着長耳朵,哭唧唧的小兔子。
安慰的話脫口而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你值得被所有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