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受了傷,但是聶成遠和聶成信都是幹農活出身的,這十幾裡路對他們不是問題,他們平日裡都是幾十裡路也是走得的,就是身上的傷不免讓速度慢了不少。途中幾人餓了就分了兩塊餅吃,了一無比慶幸不懼帶的這幾塊餅。
聶成遠也不敢多吃,一來這餅實在是幹巴,一點鹽巴都沒有加,吃着有些噎,也不知道兩位大師是怎麼咽得下去的。二來他偷偷看到小和尚包袱裡餅已經所剩無幾,他暗自下定主意,等回了村子,他一定要讓他的婆娘給做幾塊軟和些的餅子。
到了快傍晚,幾個人才終于到了聶家村。
站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朝着聶家村看去,村子不大卻看起來還算富裕,房子都造得不錯,在附近幾個村子裡算是條件比較好的了。整個村子籠罩在柔和的夕陽下,顯得安靜祥和。
了一指着其中一間屋子問道,“聶施主,請問那間房子是誰住的?”
聶成遠正在大喘氣,擦了把腦袋上的汗,眯着眼朝着村子看,他視力不太好,不太看得清楚,“大師說的是哪一間?”
“就是那間,院子裡似乎有一棵挺大的歪脖子的樹。”了一說。
聶成信眼神好,看清楚了一指的位置,“哦,那就是聶明的家。”
“聶明就是大師一會要去看的人。”聶成遠解釋道。
“大師果然厲害,一眼就能找到聶明的屋子。”聶成信恨不得對了一豎起大拇指,居然都不用他們來引路,就能猜出哪個是聶明的屋子。
相較于二人輕松的表情,了一卻嚴肅了起來,那間屋子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黑霧,一點陽光都好似透露不進去,讓人覺得陰森又恐怖。
“大師,快走吧,下了這個坡,前面就到了。”聶成信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然後好好的吃頓飯,讓他媳婦給殺一隻雞,給他炖完湯喝喝,好好補補。
了一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嗯,走吧。”
村口站了兩個人,旁邊還有個孩子,看到聶成遠兩人,那孩子蹦蹦跳跳朝着聶成遠跑了過來,紮着的兩個羊角辮随着她跑的時候一上一下的搖動着,很是可愛。
“阿耶,我要抱抱,我要抱抱。”孩子撲在聶成遠的腿上,纏着他要抱抱。
聶成遠又累又餓,胳膊上還傷着,實在是沒力氣抱孩子了,隻能蹲下來摸了摸女兒的小臉蛋,“阿優,阿耶受傷了不能抱了,等阿耶胳膊上的傷好了再抱阿優好不好?”
小姑娘歪着頭看阿耶的胳膊,伸出手指戳了過去,正中聶成遠的傷口上,直接痛的他龇牙咧嘴起來,“嘶!阿優,你這是想要阿耶的命嗎?”
“那阿優給阿耶呼呼,阿耶就不疼了。”小姑娘鼓着嘴給聶成遠的胳膊吹氣。
“阿耶還疼嗎?”阿優吹了幾下,擡頭問道。
“哇,阿優的呼呼好厲害,阿耶不疼了。”聶成遠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揉了揉阿優的小腦袋,眼中滿是溫暖。
阿優嘻嘻笑了幾下,顯然開心的不行。
阿優側頭看到同樣受傷的聶成信,走過去拽了拽聶成信的袖子,“阿叔也受傷了?”
聶成信捏了把阿優肥乎乎的小臉,“是哦,阿叔也受傷了,阿優有沒有乖?”
“阿優好乖的,”阿優咧着嘴朝着他笑,然後忽然回頭大聲喊道,“阿娘快來,阿耶和阿叔受傷了!”
站在村門口的其中一個女人本來正含笑看着阿優,聞言臉色立馬變了,快步走了過來,着急地開口:“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受傷了,沒事吧?”
走近看她才看清楚聶成遠手臂上的血迹,瞬間眼就紅了,抓着他的手臂,輕輕觸碰着,眼淚順着臉頰就流了下去,“郎君這是遇見什麼了,怎麼傷得這般重。”
聶成遠實在不想讓妻子擔心,也沒答話,結果聶成信直接開口了,“大嫂你是不知道,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馬賊,差點被抓了去,可真的是太驚險了。”
這年頭最怕什麼,除了連年的災禍,地裡收成不好,最怕遇到的就是馬賊,那群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普通人遇上了就是個死。
聶大嫂一聽馬賊兩個字,吓得不行,手下意識抓住了聶成遠的胳膊傷口處,導緻聶成遠嗷嗷叫了起來。
“啊啊,痛啊!”
“啊!”聶大嫂趕緊收回了手,手忙腳亂的,瞪着聶成信責怪,“都怪你吓我,害的我弄疼了你阿兄。”
“沒事,我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不用擔心。”聶成遠忍着痛安慰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