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溫、吳兩家挨得近,吳林語她媽楊女士還在世時,許是于心不忍,看不下去溫如玉這麼被像累贅般推來丢去,後來便主動向溫家的老一輩開口,收了溫如玉做幹女兒,後來也一直将溫如玉當親女兒對待,現今楊女士早已不在人世多年,溫如玉對吳林語也像當初楊女士待自個兒,拿吳林語當家人。
溫如玉從來沒那個心,不是外人誤解的那般。
她絕對不會有那種心思,打死都不行,她們間有一道堪比天塹還深長的坎兒,說難聽些,真那樣就是□□了,楊女士如若泉下有知,非得半夜掀了棺材闆爬上來找她算賬。
這是真話,不是編謊诓騙,這麼多年都是如此。
大緻交代明白這其中的複雜關系,溫如玉心裡門兒清,認真說:“林語今晚原先不來這邊的,要去學校開會,下午會議取消了才過來一起吃飯,她……不是我女朋友,不可能的事。”
容因聽着,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這些,先前都是從别人嘴裡得知有關對方的事情,她無意窺探别人的隐私,更出乎預料溫如玉會跟自己這個不相幹的外人抖落内情,那股子狀似被欺騙的無名火消散一大半,喉嚨裡更堵了,卡得不上不下的。
望了下溫如玉的臉,心頭醞釀,容因下壓嘴角,輕輕說:“沒聽你們講過。”
溫如玉坦白:“其他人不知道,沒幾個人清楚這些。”
容因說:“我以為你和吳……吳老師,跟祝雙她們都差不多。”
“祝雙和我走得不近,還是不同。”
“嗯,曉得的。”
“她跟你聊過?”
“不是,沒聊你這些。”
“這樣。”
“不經常提你們。”
“那都聊些什麼?”
不告訴她,容因搪塞:“很多,雜七雜八的。”
溫如玉意有所指,偏要再提一次:“看來你們進展挺順利,還不錯。”
容因偏頭:“将就。”
溫如玉吃癟,要多講兩句,可大抵是不願多聊無關的方面,于是回正話題。
“昨天柔姐她們突然問我,都說我有對象了,讓帶出來見見,不知道是誰傳的,講得有闆有眼的,都把我問懵了。”
容因說:“看起來是挺像。”
“真的麼,你也覺得是?”
“我說了不算。”
“那我挺冤的。”溫如玉一臉無辜,“這不明擺着無中生有,我要有對象,肯定不會藏着掖着,沒那個必要。”
容因對其不予置評,一方面不是很了解對方,另一方面,逞嘴皮子功夫誰都會,是真是假還得再看。
今天這一出是頭一回經曆,也是第一次談及,她們都未曾觸及各自的真實生活,這些事擺到明面上講明白很有必要。
溫如玉一清二楚,這并不是容因在意自己或怎樣,單純不願沾惹糟心的關系罷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溫如玉問。
“哪種?”容因裝作不懂。
“有對象還出軌瞎搞的。”
“不清楚。”
“我要是說沒有呢,信不?”
“看情況。”
“比如說。”
“還沒想好。”
“假如今晚不過來,不講這個,在你那兒,這事是不是就坐實了?”
“有可能。”
“我是有理說不清了。”
“嗯。”
溫如玉挑挑眉,沒轍了,面前這個就是沒心的,教人摸不透。
“挺絕情。”
容因心安理得,兀自望着遠方的街道,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知曉适可而止的道理,思忖了幾秒,淡聲說:“不過你要是有對象了,早點吱個聲,别瞞着。”
自知打包票沒用,溫如玉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還是張張嘴:“放心。”
手裡沒煙,隻拿了打火機,容因百無聊賴摁了兩下,回身轉向茫茫的沉郁夜色,手收了收力,好看的指節曲縮,添道:“我不喜歡搶東西,也不搞有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