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是人話嗎,大弟子?
織田作之助淡定解釋:“太宰隻是對死亡有自己的執着,沒什麼壞心思。”
他掃了眼滿桌佳肴,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新奇:“好豐盛,這些是中餐嗎?感覺比中華街賣的還要美味。”
“哪有那麼誇張,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戚月白無奈笑笑,轉身去廚房拿乘咖啡的杯子。
用清水和海棉清洗從櫥櫃中找到的杯子時,他聽見隔了一個客廳的餐廳中,太宰治刻意壓着嗓子抱怨的聲音。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房主是個男人啊,織田作,我還以為是位可愛的小姐。”
“我沒有說。”是織田作之助的聲音。
“長頭發,長得很好看,讓人感覺很舒服,還有像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這種特征描述怎麼看都是對女性的贊美啊!見面的時候搞錯對方性别也太尴尬了!”
“對不起。”
“這種事不需要對不起!”太宰治差點沒壓住音量:“和織田作你這種不會吐槽的男人說話,實在是太辛苦了。”
“嗯,對不起。”
太宰治絕望的嗚咽一聲。
但等戚月白拿好東西出來,看見的是兩人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的樣子。
太宰治擋啷着腿,笑着和戚月白揮手。
織田作之助很自然的接過戚月白手裡的杯子。
然後又像多唻A夢一樣從風衣内袋裡掏出一盒牛奶,一盒方糖塊。
“我不清楚你們的口味,所以直接将調味帶過來了。”
一生不愛吃苦的戚月白果斷往杯子裡添了半杯奶五塊糖,結果一轉頭,發現太宰治正往一整杯牛奶裡加糖。
戚月白:?
還能這麼操作啊。
太宰治注意到他的視線,熱情解釋:“加糖加奶不要咖啡因,這是當今最流行的喝法。”
“可這不就是……甜牛奶嗎?”戚月白迷茫。
“不一樣。”太宰治一本正經的科普:“在咖啡旁邊沖的甜牛奶……無咖啡因咖啡會有咖啡的芬芳。”
哦,串味了。
戚月白表示理解,把公筷和私筷分發下去。
“本來想分餐,但是家裡還有沒有那麼多餐具,見諒。”
“不,這非常棒。”太宰治反駁:“畢竟我沒有收到邀請,如果是分餐制,那三個人坐在兩份餐點前就會顯得不請自來的我格外失禮,現在就很好。”
确實,這就是中式飯局的優越之處——加雙筷子的事。
戚月白笑笑,開口道:“請用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太宰治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織田作之助作出同樣的動作:“我開動了。”
“我開動了。”戚月白有樣學樣,順利完成這個奇妙的開餐咒語。
太宰治是個相當不掃興的食客,每品嘗一道菜都會給出非常誇張的誇獎。
織田作之助相對來說安靜很多,但吃東西時幸福的表情和逐漸加速的筷子不會騙人。
作為廚子的戚月白自然十分高興。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每次借教師宿舍的鍋竈做些東西,室友也一個個和餓死鬼投胎似的,喊着什麼‘義夫啊’‘公若不棄啊’就撲過來了。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順利去工作了吧。
但是他們誰也享受不到居家辦公的福利了!
“小茶野君在想什麼?”太宰治叼着半截裡脊,含糊問道:“一臉很悲涼的樣子。”
戚月白反應過來這句‘小茶野君’是在叫他。
隻是……悲涼嗎?他失笑搖頭:“隻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太宰治把裡脊條全部塞到嘴裡,嬰兒肥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小茶野君應該和我是同齡人吧。”
“十六歲,在讀高二,不過目前處于休學狀态。”戚月白答:“太宰君呢?”
“我啊,沒有讀書。”太宰治滿不在乎的說道:“當初差點窮困潦倒的去做‘神代少年’,所以準備跳河自盡,結果被多管閑事的‘好心人’撿到,現在在替他打工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