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是孬種。
怕暗處還有人埋伏,怕力竭,怕對‘術式’不熟悉産生變故,怕再有無辜生命流逝,無數顧慮都使戚月白遲遲不敢動手。
還好好人有好報,上班族是真想撈他,語速快而冷靜:“聖天錫杖的十二生,龍位一直都是由治愈系異能者擔任,現在待的卻是個普通異能者,這不和規,你們聖主苦惱很久了吧,如果能替他解決這個困擾……”
他沒再說下去,适當留白。
燎野豬沒說話,卻突然擡槍指向上班族的大腿。
“等一下!”看出他意圖的戚月白連聲喝止,他指了指剛開始被擊中肩膀的人質:“他就行,我來證明。”
燎野豬收了槍,算默許。
戚月白從地上爬起來,上前,在失血過多已經痙攣的人質身旁蹲下。
他想起昨天那個女人殺他前說的那句話——
“什麼都好,你怎麼就非是治愈系異能者呢?我絕不允許有真正的龍出現。”
殺死他前,她的眼神,明顯是松了口氣的。
像是将一場災禍提前扼殺在了搖籃中的,慶幸。
禍鼠,女人,聖天錫杖,十二生,不受歡迎的龍位。
戚月白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在燎野豬不善的目光下,向傷者伸出手。
金色的牡丹抽出金色的根系,紮入指下血淋淋的槍洞,用來握筆與翻書的素白手指上殘留着治療上班族時的幹涸血迹,又被湧出的新血弄的濕漉,還沾了些許到手腕上那顆顆圓潤的綠檀上,在佛珠上留下星星暗紅。
大學生爆改奶媽,這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棄筆從醫?
戚月白苦中作樂。
治療被他有意控制在兩分鐘,療效緩慢,并斟酌着隻在那猙獰的血洞上留下一層薄薄的肉皮就收了手。
但這肉白骨的手段也夠有視覺沖擊力了,周圍的白袍人中,傳來驚訝的吸氣聲。
少年起身,面無表情的看向燎野豬,袖洞掩蓋的手心裡,金色的花絲纏繞蔓延,有血珠順着手指‘啪嗒’,在地上摔碎。
“如何?”
“很好!”燎野豬哈哈大笑:“龍位出現,這可比和港口黑手黨開戰有意思多了!”
這幅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知道天下即将大亂的做派讓戚月白沉默了。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決定。
但他現在顯然沒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在白袍們準備端槍屠殺時,戚月白向擡手到一半的燎野豬開口。
“我可以和你走,但是你要放了他們。”
燎野豬用惡鬼般的綠眼瞪着他,戚月白不服輸的看回去。
“我膽小,看見死人要做噩夢,吓死了怎麼辦。
最終,燎野豬退步了。
因為比起無關緊要的人質,他更不想放過戚月白這個能給他帶來更多愉悅的‘龍位’,因為……
他看了眼于他而言過分矮小瘦弱的漂亮少年,覺得對方說的也不是不可能。
燎野豬說話算話,揮手下令撤離,隻帶走了港口黑手黨出身的上班族。
十分鐘後,載滿白袍的車隊,緩緩駛離車站。
車隊中間的某輛車中,燎野豬坐在副駕,戚月白坐後排,開車的是個用白布蒙眼的軍綠風衣的男人,他從車站外過來,騎着一輛很酷的機車,把原本的駕駛員趕走後,上了他們這輛車。
系安全帶的空隙,戚月白沒忍住看了他好幾眼。
哥們cos白淺呐?
“我是蝮蛇。”瞎眼男突然回頭,白布遮蓋下,似乎有道令人不适的視線穿透,凝視着戚月白:“你就是龍?”
戚月白:?
等等——這哥坐的是不是主駕駛位?
但看了一眼淡定得燎野豬,他釋然了。
殺他焉用賠輛車啊。
說不定是個人xp呢,可視眼罩?
尊重,理解,裝瞎是一種美好品質。
“别這麼說。”燎野豬話語中帶着點幸災樂禍:“蠹龍還沒死呢。”
“有治愈系異能者出現,那家夥還能坐穩龍位?”車輛啟動,蝮蛇卻依舊維持着回頭的動作,腳下油門沒松,車起步的飛快:“等着吧,他會成為新的蠹龍。”
“……容我問一句。”戚月白在心裡默念幾遍車挺貴的,這哥們自己也在車上,異能世界一切皆有可能,這才冷靜下來,舉起一隻手:“你們組織的代号是固定的嗎?”
“嗯?”燎野豬和蝮蛇沒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