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地問:“我可以不聽從你的建議嗎?我和尤因約好了,兩個月後我會自己回家的。”
他知道尤因是她的管家,不過這件事即使有人擔保,他也不會輕易同意。
福爾摩斯理所當然道:“你說呢?皮爾森黨現在緊盯你,随便在外面的旅館過夜并不安全。”
“您會和愛格伯特再次告狀嗎?”她不怒反笑。
福爾摩斯沒說話,那模樣大緻就是在說:他幹得出這種事。
伊芙琳沒着繼續急質問他,拿起熱騰騰的紅茶品嘗了一口,房東太太的手藝不錯。
她好似還在回味紅茶的苦澀:“讓我現在灰溜溜回去和愛格伯特和好也不是不行,不過以後我會每天來拜訪您的。”
“嗯?”
“希望您不會拒絕一位狂熱的追求者,我會回去好好求愛格伯特,他一定會想辦法達成我的心願,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想在您身邊多待上一秒鐘。”
華生大驚失色,他還在喝茶呢,差點就嗆到了,事情的走向越來越離奇,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他承認福爾摩斯長相不賴,不過他的冷淡足以吓跑美麗的女士,每次的女委托人大都十分冷靜理智,從沒有像伊芙琳如此大膽的人物,敢去追求福爾摩斯。
赫德森太太剛給華生倒完茶,還沒來得及離開。
她聽到這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被逼問的人是福爾摩斯,給這場戲增添了更多樂趣,他難得有窘迫的時候。
伊芙琳不再去看對面人的臉色,現在處于上風的人是自己,她在悄悄壓着自己的得意,但還是沒忍住繼續抒發自己的愛意:“我不會給您帶來大麻煩的,隻要能從窗戶裡見到您的英俊的面容,就能給我帶來心靈上的慰藉。”
她已經沉迷于扮演一位癡女,并且情感上是那麼到位,仿佛已經全身心陷入一段美好的戀情,雖然對方還沒答應自己。
壞心情不會消失,但會轉移。
伊芙琳覺得戲弄完福爾摩斯後,她開心了許多。
福爾摩斯從沒感受到如此強的壓迫感,這位女士的哥哥上次為一場舞會就能找上邁克羅夫特,她哥哥對妹妹的極緻縱容說不定真的會讓她的話成真,不顧一切來糾纏自己。
他該怎麼辦呢?他在思考的時候,甚至還恨恨地看了華生一眼。
罪魁禍首華生在悠閑地品嘗紅茶,看好戲的樣子太明顯了。
被警告的華生沒說話,自在地舉茶杯,對他和諧一笑。
他們的對峙僵持太久了,伊芙琳垂下眼眸,偷偷把視線遷移到自己的膝蓋上,她怕自己一個不慎就笑出聲來,那樣也太不禮貌了,當然她現在的作為和禮貌完全不沾邊。
福爾摩斯咳嗽兩聲,妥協道:“好吧,赫德森太太說隔壁的戴伊太太正在尋找租客。”
這是他權衡利弊後做出的決定,任性的女士大有把她的愛慕坐實的趨勢,雖然誰都知道這是假的。不如把人先安撫下來,留在貝克街總比放任她四處亂跑安全得多。
伊芙琳得到了一個大驚喜,她還在思考今晚自己該何去何從,可能要再去旅館過夜,然後如果倒黴一點,又要遇到抓捕道森那樣的事。
現在,善良的他不僅同意了不站在愛格伯特那邊,還給她找了一個好去處。
“我的天呐,您是世界上最仁慈的偵探,您的事業會越來越紅火的。”伊芙琳贊歎道,語氣極其浮誇,還順便上手做了一個上帝保佑的姿勢。
她覺得福爾摩斯可親了許多,已經是可以納入朋友的範疇了。
福爾摩斯無奈地說:“好了,女士你又不是虔誠的天主教信徒。租金的事你要自己解決,我不會提供一絲幫助。”
“當然。”伊芙琳爽快地答應了,剛才典當裙子的錢應該能夠付兩個月房租了。
正好赫德森太太因為想聽點八卦,沒有帶走自己的茶托,福爾摩斯不用再大聲呼喊。
她問道:“我們現在就去找戴伊太太嗎?”
福爾摩斯推薦的租客人品絕對可靠,她絲毫沒有懷疑這位女士是一個品行低劣的人,隻要看戴伊太太的态度即可。
“現在就去吧。”福爾摩斯不想再看到讓自己為難的人,即使愛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他絲毫不想因為情感影響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