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擔憂地看了眼管理員佝偻的身闆,“這時候上去,會很危險呢。”
管理員想象了下那個畫面,不由打了個寒顫,“你說得對,這事得找警衛。”
說着,拿起拐杖去找附近巡邏的衛兵了。
像這種鄰國王儲來訪的大日子,大街小巷上都能看到腰佩長劍的衛兵,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惡性事件影響到圖蘭塔國的名聲。
算他們活該。
伊荷收回視線,拿着借書卡背上挎包,離開圖書館。
她找了家街角的小酒館解決午飯,然後叫了輛馬車回公寓,把東西放好,換了套正式場合才會穿的護士服,步行前往診所。
下午兩點半,嘉蒂的最終考評正式開始。
這已經是伊荷第二次當考官了,但對這個世界的嘉蒂來說還是第一次,她語氣裡的緊張毫不遮掩。
“柯蘭尼小姐,要是我沒過怎麼辦?”
她雖然當着空降兵,但并不是真的毫無野心的女孩,不然也不會那麼努力地跟着帶教學學習。
伊荷:“相信你自己就好。實在過不了的話,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延遲入學。”
嘉蒂感動地嗚嗚兩聲,“柯蘭尼小姐…”
人也太好了吧!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病房中央的空地上,拿起白色毛巾綁住眼睛,走向病床上一臉戰戰兢兢,但視死如歸的同事。
和上次一樣,嘉蒂通過了考評。
伊荷叫住碧翠絲,讓她扶着精神恍惚的嘉蒂去休息,然後獨自去了瑞茨醫生的辦公室,“瑞茨醫生,護士長今天的藥還沒開吧?”
瑞茨醫生正在填寫病曆單,聞言愣住:“你怎麼…?”
她不記得有跟她透露過芙蕾娜的用藥情況。
伊荷過來前就想好了說辭,“護士長讓我過來拿一下。”
“這樣啊?”
瑞茨醫生有些困惑地放下筆,這才想起伊荷好歹也算是芙蕾娜帶大的,讓她來拿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這還是護士長第一次讓别人來替自己拿藥,之前都是自己來拿的。
瑞茨往後一靠,拉開左邊的抽屜,拿出芙蕾娜的病曆單,撕下一張,補寫了幾行,語氣有些無奈:“她既然肯跟你透底,說明對你還是報了希望的,怎麼不再等等呢。”
伊荷垂眸,嗓音輕軟,“瑞茨醫生,嘉蒂已經通過考評了。這種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瑞茨搖搖頭,“你還是太年輕了。”
從她的角度,要是為這家診所付出了小半生,要是最後繼承權沒有落到自己頭上,不争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讨厭嘉蒂,隻是站在她的角度,更傾向于能力更強,相處更愉快的同事而已,何況塞維和她關系也不錯。
瑞茨把藥方遞給伊荷,“把我當長輩就回去和護士長談談吧。”說到這裡,她笑了笑,“今晚的晚宴,你真的不來嗎?來的話,我讓塞維來接你。”
伊荷:……
還真是瑞茨醫生安排的啊,她還懷疑過塞維是為了找機會來跟她吵架的。
伊荷接過藥方,婉拒了,“下次吧,今天真的不太方便。”
瑞茨醫生點點頭,不再勸她,轉而笑着問起今天的國事盛況,“聽碧翠絲說,你上午去市中心觀禮了,怎麼樣?女王還是很康健吧?那位王儲長得吓人嗎?”
伊荷想了想:“還行。人太多了,隻看到那位王儲的兩隻狗耳朵。”
瑞茨:“?什麼狗耳朵?”
伊荷就把上午的見聞說了一遍,瑞茨笑得不能自抑,“要是莉迪亞知道你這麼說她的未婚夫,肯定要跟你算賬。”
伊荷虛心求問:“莉迪亞是…?”
瑞茨好不容易止住笑聲,“你不認識,溫切斯特家的女兒,那位王儲現在是她的未婚夫。人家可不是什麼狗,而是高原黑狼血統的狼族獸人。”
伊荷回憶了下,好像有聽到人這麼說,不過她沒放在心上,“狼的耳朵不是都比較尖嗎?那位王儲的耳朵作為狼來說太大了。”
“他們高原黑狼是那樣的。原森國一年四季都下雪,大半國土被凍土覆蓋,氣溫寒冷,在那裡能活下來的獸族都需要保暖的皮毛。像我們國内見到的那些短毛獸族,是幾百年前祖先就搬遷過來的,在原森國根本無法活下去,更别說原森國的統治者高原黑狼了。聽莉迪亞說,這位西奧多王儲相貌英俊,你沒能見到真是太可惜了。”
因為莉迪亞的關系,瑞茨對原森國的了解也更為全面。
伊荷笑了笑:“也許吧。”
她們又聊了會兒,伊荷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不打擾您下班了,我去配好藥給護士長送去,然後再去看看梅科。”
瑞茨:“好。”
頓了頓,她眼神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和雷哲肯先生關系倒不錯,之前都不會見你那麼快就直呼病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