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刃能夠成功從劉家脫離,蘇柳荷出力最多。
她小聲與顧毅刃說:“面子工程得做,快謝謝劉三爺爺,謝謝幫你說話的香菜媽,還有這些左鄰右舍。”
顧毅刃僵硬地沖他們鞠了三躬,幹澀地說:“謝謝。”
要不是嘴裡說着感謝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三鞠躬要把大家夥都送走。
邁出劉家大門,顧毅刃說:“等等。”
蘇柳荷還沒反應過來,顧毅刃面無表情地抽出後腰上的鐮刀,哐當一聲扔到劉家院子裡。
“走吧。”
蘇柳荷喜氣洋洋地說:“走!”
香菜媽看得心驚肉跳,不敢想象蘇柳荷要是晚到一步會發生什麼事。
不光是她,劉三爺爺等人也都噤聲不語。
幸虧蘇柳荷到了。
這妮子有點東西在身上啊。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這小子夠有血性!
蘇柳荷先帶顧毅刃去醫務室,大夫原先是獸醫,見顧毅刃頭破血流,趕緊要他們往縣人民醫院送。
到了縣人民醫院,拍了片子,蘇柳荷拿着片子說:“就破點皮?流那麼多血,就破了點皮?”
“不疼。”顧毅刃頭上縫了四針,沒打麻藥。平頭剃成短茬頭,再短一點就秃了。
蘇柳荷發現他不笑得時候還挺唬人,笑得時候有倆虎牙,挺招人的。
一路折騰到下午三點多才回家,到了家門蘇柳荷“哎呀”一聲說:“說好上戶口本的,咱們快去遷戶口。”
顧毅刃堵在門口不讓。
蘇柳荷昂頭看他:“讓開。”
顧毅刃說:“你是不是忘記我是從狼窩裡撿回來的了?”
蘇柳荷說:“啊?”
顧毅刃說:“小姑姑,你知道咱們也沒有血緣關系的吧?”
蘇柳荷:“......”
天殺的,她還真沒想起來!
蘇柳荷一心想要收養顧毅刃,想要以此報恩。她清了清嗓子說:“今天鬧這麼大,咱們過去說不定能辦成。”
顧毅刃問:“那你從蘇家分出來了嗎?”
蘇柳荷呆滞:“沒、沒有。”
顧毅刃說:“我不想跟他們一家。”
蘇柳荷想到蘇家人直惡心,覺得顧毅刃說得有道理,于是點頭說:“那等我分出戶口再說。”
顧毅刃環視着家徒四壁,到處漏風的木屋說:“我住哪兒?”
蘇柳荷指着炕屋說:“這裡。”
顧毅刃歎口氣:“那你呢?”
蘇柳荷指着炕屋,不說話了。
半晌,蘇柳荷說:“有個一人多高炕櫃可以放在炕中間做隔斷。我覺得沒問題。”
顧毅刃想到孤男寡女四個字,覺得問題很大。他表面上是十五歲的少年,骨子裡已經二十七了。
“哎喲,你們回來了啊。”
香菜媽擔憂顧毅刃的傷,端着烙的菜餅子趕過來。
看蘇柳荷愁眉不展地,先問了問傷情,然後說:“嗐,我說你們愁什麼呢,要不然讓小顧到我家裡住,我家還空着一間房呢。”
蘇柳荷唇角抽動,這人算盤打得她都聽到了。
興師動衆鬧這麼一出,還來個截胡的。
她上去拉住顧毅刃的衣擺,擡頭說:“不許去,你隻能住這裡。說好了,咱們今天開始搭夥過日子。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顧毅刃從善如流地跟香菜媽說:“嬸兒,我就住這。”
香菜媽怎麼把菜餅子端來,怎麼把菜餅子端走。
臨了,望着牆角下的兩顆大白菜怒道:“還不如喂狗了!”
顧毅刃準備抱柴火燒炕,發現房檐下的柴火還是那麼多。
昨晚上她連炕都沒燒?
“别想太多,先湊合一晚。”蘇柳荷不小心碰到掌心的水泡,倒吸一口涼氣。
顧毅刃站住腳,問她:“怎麼了?”
蘇柳荷不大好意思在晚輩面前丢人,誰知道香菜媽沒走遠,喊道:“天大的事,千金大小姐手上磨水泡啦!”
蘇柳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