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許睿想起這事腸胃又不适了,他趕緊繼續看清單讓自己分心,“我看就掃把畚鬥可以去除,大不了問鄰居家借,反正也不是天天大掃除。”
商量完後,倆人便準備睡覺了。
除了一床冬被外,就剩下毛巾毯了,所以今天晚上兩個人仍舊得睡一個被窩裡。
燈還沒關,許睿又打開窗戶看了眼外邊的雞窩,“咯咯咯”叫了幾聲,直到雞回應後,他才關上窗。
季恺城霸占了床鋪外側,許睿隻好跨過他躺到裡面,隻是他盯着這面斑駁的牆怎麼看怎麼膈應,莫名聯想起了傍晚在楊小明家吃飯的情形。
季恺城的旁邊一動,他轉過頭看到許睿跪在床上,兩隻眼睛不知道在瞄什麼。
“你在看什麼?”
許睿:“我在看這牆上黑漆漆的一點是蚊子的屍體還是鼻屎。”
“……..”季恺城真想撬開這位老婆兼室友兼兄弟的腦子,看看究竟是什麼構造的,他無語,“誰會這麼無聊将鼻屎粘牆上?”
“不好說。”許睿還在研究,“萬一上個住在這裡的工人晚上懶得起床出去彈鼻屎呢?”
“……..”
許睿呲了下牙,滿臉嫌惡,“這牆真髒啊。”
季恺城:“今晚先将就着睡吧,等明天的時候拿塊布來弄上去。”
“不行,忍不了一點。”許睿将目光移到季恺城的身上。
還沒張口,季恺城就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于是關燈,躺下,揭起毛巾毯蓋身上,一氣呵成。
連給許睿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季恺城,你睡裡面呗。”
“不要。”
許睿氣結,“我連續兩天都睡裡邊了,就換一天能要你的命啊?”
“嗯。”季恺城索性閉上眼。
他在黑暗中聽見許睿磨了磨牙,說道:“那你可别怪我啊!”
季恺城心想,他要是不換,許睿還能有什麼法子?結果下一秒,身上陡然一沉,許睿的後腦勺就挨着他的臉了。
“許睿你搞什麼?”
“誰讓你小氣吧啦不跟我換,那我就這麼睡了,反正我睡得着。”
季恺城拉亮燈,看清許睿的姿勢後,人都快要氣撅過去。
隻見許睿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了他身上,他怎麼躺的,許睿就怎麼躺。
“你這人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
論臉皮這事,季恺城真的拿許睿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煩躁地一把将許睿從身上推下去,然後沉着臉躺到了裡側,這下許睿安分了。
來到這邊沒什麼夜生活,也沒有娛樂設施,而宿舍離車間又有一段距離,晚上的時候除了外邊稻田的蛙叫聲,總體來說還是非常惬意。
睡得早,醒得也早。或許是昨天沒吃多少飯,肚子裡那點也給吐了的緣故,早上六點多鐘,許睿就餓得不行。
“你有這麼餓嗎?”季恺城見他這副餓得要死不活的樣子,有些吃驚。
“快快,給我弄點吃的。”許睿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那你趕緊起床吧,我們去廠子外頭看看有沒有早餐店。”
“我不行了,爬不起來。”許睿虛弱地嚷了下,扒拉着季恺城的手臂,确實是軟趴趴地跟橡皮泥一樣。
季恺城有點頭疼,不過頭疼歸頭疼,卻也隻能将人托扶下床,然後取了裝錢的布袋,拖着半癱的許睿朝廠子大門走。
路過門衛室時,季恺城又跟門衛劉大爺打聽了下附近哪有早餐店,劉大爺站在鐵門邊給他倆指了指。
“你們沿着河往前走兩百米,那就有個早飯攤。”
清晨六點多,河對岸本地人的自建房炊煙袅袅,河面上有幾艘靠岸停泊的水泥柴油船,而靠船為生的人一年四季都住在鐵皮焊接的船艙内。
這個點,有的站在船頭捧着杯子刷牙,有的已經擺了煤爐正在鍋裡燒早飯。
沿着河流,跟劉大飛同他們說的一樣,本地人擺着一方小小的地攤售賣自家種的蔬菜瓜果。
季恺城和許睿到了早餐攤,幾張小方桌前已經坐滿了人,早餐攤老闆一邊忙着招呼他倆,一邊揭開蒸籠的蓋子,霎時間,濃濃的蒸汽彌漫,飄來面食暖烘烘的香氣。
許睿聞到後,腸胃蠕動得更厲害了。
季恺城看着他不禁抽搐了下嘴角,吐槽道:“你現在簡直跟頭喪屍一樣,就差撲到蒸籠裡了。”
許睿餓得隻能提一口氣才能跟季恺城說話,“我給你說,我真的…….這輩子都沒這麼餓過。”
“你要吃什麼?”
許睿:“肉包,油條,馄炖,豆漿,我操,怎麼辦?我感覺每樣都想吃。”
季恺城深吸一口氣,“你是想把我們家吃破産嗎?”
“那你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