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光線帶點微紅,莫名讓溫真想起……那種場所。
他局促地打量着,一張長桌子靠着牆,豎了兩面鏡子,其他地方便是大大小小的人偶。
那些人偶身上帶着很多飾品,有的是套在脖子上,有的是綁在嘴上,還有的是擺出……姿勢然後被繩子綁住……
而那個被衛祥叫王哥的男人正在往一條鎖鍊上鑲鑽。
他手邊還放着一套綢緞質地的衣服,一條和衣服同色系的絲巾,還有一根繩子。
最後一顆鑽鑲完,王哥把工具放到箱子裡,然後摘下皮手套起身,那雙三角眼盯住溫真。
和徐瑾良一樣從頭到腳,那并不是面對陌生人正常的觀察,更像是評判一個物品。
溫真臉微微發白,情不自禁地往後退……
“這是一會要用到的,換上吧。”王哥道。
換上……
溫真不安地對衛祥道:“我們,我們該上去了……”
衛祥笑一聲,“徐瑾良的展會需要一個模特,因為找不到合适的人,便打算讓你來。”
“我、我……”溫真慌忙搖頭,“不行,不行……”
“陳總和徐瑾良都商量好了,”衛祥冷道:“你如果不答應,那就可以收拾東西辭職了。”
溫真的臉唰地白了。
“溫工,我看你對《幽境》這個項目還挺重視的,應該不舍得放棄吧。”
“而且,像你這樣的年紀,被辭退後,還能找到工作嗎?”
“如果找不到,你女兒怎麼辦?你女兒是個正常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個每天和醫院打交道病秧子,說不定那天病又複發了,到時候你丢了工作,上哪裡弄錢給你女兒治病。”衛祥威脅。
被衛祥一步一步逼着,溫真後背撞到桌子,脊背顫抖起來。
威脅完了,衛祥又露出一個笑容。
“到時候你的眼睛會蒙起來,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
***
秦明景區那塊拿下來的地正式進入規劃中,秦妄和幾個投資方開完會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商讨集團下一個極階段的部署。
等結束後已經晚上八點鐘了,年輕的男人絲毫不見疲态,身姿挺拔地站在總裁辦公室的窗戶前。
盯着手機。
趙程道:“上次在輪船,程總說要請您去一個展會,剛才他打電話給我,問您還有沒有時間去?”
***
車子一路駛到最新發展起來的商業區,到達徐瑾良工作室。
車子還沒有停穩,徐瑾良便帶着助理迎了上去。
秦妄下車後,姿态也是谄媚至極。
“秦總,您能來真是我徐某人的榮幸。”
深邃的雙目沒有情緒,淡淡點頭。
徐瑾良帶着他進去後,溫真的上司以及其他在行業裡有頭有臉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尋求一個可以攀談的機會。
然而徐瑾良直接帶着人進了貴賓區域。
展會以舞台劇的形式呈現,徐瑾良設置了觀衆席,觀衆席也分了三六九等,溫真的上司勉強能靠前一點,稍微不夠格的便隻能坐在最後一排,邀請秦妄來的程總坐在次等貴賓區。
秦妄屬于今天的最重要的客人,被徐瑾良帶着坐到了全場中心,視野最佳的位置,從遠處看,展會像是為他一個人舉辦的一樣。
這樣巴結讨好,徐瑾良沒有任何掉面子的感覺,在他眼裡,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錢權的世界,像秦妄這樣幾乎能夠在泾市隻手遮天的人,他當然要跪在地上捧着。
九點鐘,整個人工作室的燈全部滅了,隻有舞台亮着,照着那個被蒙着白布的東西。
沒一會兒上來一個三角眼的男人,他朝底下鞠躬後,然後拉開白布。
看到那個籠子時秦妄便意識到這是個什麼展會,他是有這方面的興趣,但也隻限于……交疊的腿分開,就在他打算起身時,籠子裡的青年吸引他的注意力。
青年雙手被綁着吊到頭頂,眼睛被一條絲巾蒙住,黑發蓋住大半張臉,隻露出蒼白的下巴。
身穿一件薄紗質地的衣服,雪白的肌膚時隐時現。
帶鑽的鍊條勒擠在胸口下方。明明是男人卻被勒出飽滿的弧度,在燈光下顫顫地挺立着……應該是被人下藥了,蒼白的肌膚浮起細膩的紅潮……
臉側着去蹭磨着後面的柱子,唇瓣翕動着,吐出甜膩的氣息……
秦妄定定地凝視着了十秒,那張英俊年輕的臉瞬間陰鸷起來,起身将整個椅子掀翻,接着他長腿一邁到舞台上。
旁邊三角眼的男人還打算攔他,被男人森然的目光吓得不敢上前一步,眼睜睜看着他暴力地推開籠子的門,快步到被綁的青年跟前。
溫真恢複了一些意識。
他喘息着掙紮,細細的汗珠從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