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建在平地上的右羅不同,左清縣衙在高樓上,和哨樓一樣于頂開一扇門,不同之處在于哨樓隻有那一個房間,而左清是往下走的,占據全樓。
蕭清影落在平台之上,正待叩門,獅子門環卻泛出柔和光亮,将她上下掃了一遍。旋即大門洞開,右手邊一隻小桌後坐着一個修士,頭也不擡地伸出手來,“令牌。”
蕭清影遞出。
“原來是新進的師妹。”修士用正眼瞧她,見是同門便改換顔色,“你上去‘秋風居’找白楊師兄吧。”
秋風居前,屋内傳來一聲“請進”。
推門而入,就見窗幾明亮,兩側重重書架圍着一隻書桌,白楊擱筆,擡眼認出蕭清影,眼中掠過詫異,“蕭師妹才進宗門,就接下了大多數人都不感興趣的差事。”
蕭清影:“金烏丹于我有用。”
白楊:“是為了救你的道侶。”
蕭清影倒不意外,“是。”
白楊将一塊腰牌放到桌上,示意蕭清影來取。
蕭清影近前,拿起腰牌打量,隻見上面刻着“流芳閣”三個字,下有“出入自由”,“這是流芳閣的出入腰牌?”
白楊點頭,“這樁差事可沒那麼簡單。”
蕭清影心裡閃過各種猜想,“好像不是什麼好差事。”
“金烏丹用處受限,材料卻難得,若非任務,宗門内的丹師大多不會主動煉制,因此也要好幾萬的積分,才能換一顆。”
蕭清影将腰牌收入儲物袋,“師兄有什麼囑咐?”
白楊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冊,丢在桌上,指尖帶着法力輕輕一揮,“近來右羅有人在高價兜售一種‘靈根玉露’,賣家聲稱隻需要兩滴就可以讓人獲得靈根,從凡人變為修士。”
蕭清影翻到一頁買家的供詞,上面說買家在當着賣家的面飲下靈根玉露後,确實獲得了法力。然而過不了兩日,那效果便消失了。
蕭清影推斷,“靈根乃是天生天養,想來這是賣家的伎倆吧?”
白楊搖頭,“不,确實有用,之所以兩日後失效,是因為買家喝得太少,而且是稀釋過的。”
聞言她皺了下眉,又翻了一頁,不禁一愣。
白楊:“此物在坊間還有一個名字,因其色如碧玉,若穹宇澄澈,似碧無垠,故名‘碧雲天’。”
紙上畫着一個透明瓶子,瓶中碧色如水般蕩漾,美麗異常。
蕭清影立刻想到焦亭遠交給離離的瓷瓶。
白楊以為有了頭緒,“如何,你可是見過這樣東西?”
蕭清影面不改色,“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栩栩如生的作畫。”
原來是見識少,白楊笑了笑,“往後在骊山,自然多有見識。”
蕭清影接着問:“此物來自何處?”
白楊搖頭:“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但賣家親承,若無大宣長公主在背後包庇,他們怎敢有此行徑。”
說着白楊輕彈指尖,落入蕭清影腰間配着的骊山弟子令牌中,“我已知會南三十五哨的守樓弟子與你前往。”
蕭清影離開衙門,根據影都地圖找到南三十五哨。
巧的是這便是她第一次來的哨樓,自然又撞到孫奇和王奕棋。
王奕棋怏怏不樂,躲在角落裡傷懷。
孫奇頗感無語,“師弟,我理解你的傷心,但你不能留我一個人幹活啊?”
“今日之痛,師兄占盡大半責任。”王奕棋幽幽道。
孫奇語塞,蓦地眼看着外面,手朝他狂招,“師弟,你快過來看,你的夢中人來了!”
王奕棋不肯信他,“師兄還拿我玩笑。”
“不是,真的。”孫奇見他不信,趕緊出迎,“師妹,你怎麼來了?”
蕭清影心想自己跟這兩人還真有緣,“孫師兄,王師兄。”
王奕棋跳起來,“你沒诳我!咳咳,師妹,方才怎的出了事務堂不見你。”
蕭清影取出招募令,“我接了這個任務。”
孫奇取過,“蕭師妹,這種任務你接它作甚?才一瓶派不上用場的金烏丹……”
蕭清影:“于我道侶有用。”
這話對王奕棋來說又是一陣打擊,心中難免把自己跟從未謀面的“師妹道侶”比較。
孫奇:“師妹前來是何事?”
蕭清影詫異,“白楊師兄已知會你們了。”
孫奇趕緊把王奕棋拽過來,才發現這小子的令牌閃半天了,而他隻顧着角落畫圈。
“原來是跟師妹去一趟流芳閣。”孫奇慶幸好在不是特别要緊的事,誤了事麻煩可就大了,“現下便前往。”
路上孫奇解釋,南三十五哨離流芳閣和左清衙門最近,離修士集聚的住宅又較遠,平日裡多是處理公務文書,兩人也常奉宗門命令到流芳閣走動,因此讓他們帶路最為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