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近,聽清了他們兩個的對話,不,準确來說,是宋明珠單方面在對着陳以舟說話,語氣半是嬌嗔半是埋怨:“以舟哥哥,好久沒見你了,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呀?爸爸跟我說我們要多聯絡。”
陳以舟一隻手舉着酒杯,微微隔開宋明珠有些超出正常的社交距離的親密。
雖然表情跟以往差異不大,但是林瑜莫名的察覺到他的不耐。
“最近比較忙。”
“你都忙些什麼呀,要不要一起去瑞士滑雪放松一下?我前不久回來,還想再去一次呢,正好我們去的話可以借舅舅的私人飛機。”
林瑜察覺到陳以舟已經好像在忍耐的極限了。
她把手上的酒杯給林東之,匆匆的說了一句,“幫我拿一下。”
像一陣風一樣走到陳以舟的面前,不着痕迹的擠開宋明珠,親密道:“以舟哥哥,剛剛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裡,怎麼也不跟我說。”
宋明珠剛被擠開,正想發作,卻聽見陳以舟說:“抱歉,以後不會了。”
聽到這句話,宋明珠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見陳以舟這麼耐心的跟人解釋!而且還是一個女聲。
陳以舟的反應給予了林瑜極大的鼓勵,林瑜像是這才注意到宋明珠,“這是誰呀,以舟哥哥你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語氣像是已經認識了八百年了一樣。
“她是明叔的千金,你叫她明珠就好。”
明珠生氣的大喊:“以舟哥哥,這女人是誰呀?你怎麼能讓她靠你這麼近。
林瑜演瘾犯了,嬌滴滴說:“以舟哥哥,她問我是誰。”
她似乎嫌棄還不夠,酒壯人膽,她膽子大到直接靠在陳以舟的腰間,擡手摸在他的胸間,捏着綠茶無比的嗓音問:“你說我是你的誰?”
說完這話,她大膽的看向他,四目對視,一雙眼睛隐藏在鋒利的鏡片後,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但是緊繃的身體卻出賣了他。
林瑜得意的想笑,她沒想到陳以舟竟然因為一個女人的觸碰緊張成這樣。
她看向陳以舟的眼神從暧昧勾引中多了一絲絲挑釁。
陳以舟什麼也沒說,隻是一隻手扶到了林瑜的腰間,溫度隔着布料傳遞腰間的肌膚,帶來輕微的觸電感以及癢意,讓林瑜有一瞬間的空白。
動作俨然說明了一切。
兩個人的樣子,幾乎是當着宋明珠的面在調情。
“你!,你們!”明珠氣的跺腳,幹脆眼不見為淨,轉頭跑掉了。
見明珠徹底走開,陳以舟松開林瑜腰上的手。
演戲結束,林瑜咳嗽了兩聲,離開一定的距離。
“謝謝。”陳以舟彬彬有禮的說道。
有時候這人又給人一種非常好相處的錯覺。
“不客氣。”林瑜禮貌的回,但是又覺得好像有一些奇怪。
“剛剛那可是市長千金。”
陳以舟理了理袖口,有些漫不經心道:“那又如何。”
“人也很漂亮,你就舍得把人氣走讓人傷心嗎。”林瑜又補充道。
“漂亮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林瑜:......
“我們什麼時候結束啊。”
“可能要晚一點。”頓了一下,“你都社交完了?”
林瑜的哈欠卡在半空中,原來他看到她去結交行業大佬了。
想到自己還是以陳以舟的名頭去的,心虛後知後覺的到達。
“你都看到了。”
她以為陳以舟會指責自己過于市儈狡猾,走到哪裡都不忘撈資源。
但是他隻是含蓄地問:“你沒有經紀人嗎?”
一般這種應酬拉資源的活都是經紀人去幹,很少模特本人自己上場的。
但是楊菊隻會給她推一些稀爛的通告以及夜場的活。
林瑜含糊的應了一聲:“她比較忙。”
酒會一直持續到12點,林瑜滿載而歸的回到車上。
林瑜回到車上,車裡隻有陳以舟一個人,于藍不在。
陳以舟閉著眼睛躺在座位上,車裡沒有光,但是林瑜還是差距到了他臉上的一些泛紅。
他喝的比上次多,好像有一些醉了,手也無意識的放在胃部。
可能今天也沒吃飯吧。
林瑜無意識的想,但這也不關他的事,他有自己的助理。
他看上去有一點虛弱,這種虛弱沖淡了他身上的一些距離感,變得有些真實了起來。
“于藍還在裡面,等會再過來送你回去。”
意識到陳以舟是在跟自己解釋,林瑜愣了一下,又說,“啊,哦。”
頭轉向窗外。
車裡恢複了甯靜。
等了許久于藍也沒有來,但是陳以舟臉上泛紅更甚,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林瑜幹脆了出了車門,想抽根煙,發現煙沒了。
走了一小段,才看到便利店,拿了一包煙,結賬的時候問店員:“你這有解酒劑嗎?”
“十塊。”
林瑜付了錢,重新回了車裡。
車外冷飕飕的,車内暖氣倒是開的足。
陳以舟還是閉着雙眼。
“陳總?陳總?”林瑜呼喚着,“你要不要喝點解酒劑。”
陳以舟緩緩睜開眼,接過林瑜買的藥。
“謝謝。”他有些疲憊道。
“沒事,就當扯平了。”林瑜小聲嘟囔。
反正她幾天也借着他的名頭幹了不少事。
林瑜一邊拆紫菜包飯,一邊打開手機查看信息。
她發給秦朗的晚安到目前都沒有得到回複。
心底莫名浮起一些異樣的情緒,很淺。
她在對話框了打了“我們分手吧。”
半天也沒點擊發送。
如果是秦朗主動提分手的話,她是還能拿到一筆分手費的吧。
想了想,林瑜又把對話框的文字删掉,側目偷偷看了陳以舟一眼,他吃了藥,臉色好想好一些了。
出于心虛,林瑜将旁邊拆開了的紫菜包飯遞了過去:“要墊墊肚子嗎?”
陳以舟看了一眼:“全都是碳水。”
雖然是陳述語氣,但林瑜覺得他就是在嫌棄,她收回紫菜包飯,不吃拉倒。
“那個,能不能打個商量?”
“能不能給我點時間來跟秦朗分手?”林瑜說完,又立刻補充了一句:“立刻提分手的我擔心會傷害到他。”
“你要多久?”
林瑜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試探的開口:“一個月行不行?”
“三天。”
他吃了藥以後又好像恢複成高高在上的不帶情感的領導,林瑜不敢反駁。
“三天就三天。”
于藍終于回來了,車裡有了第三個人,氣氛終于不再那麼嚴肅尴尬,她松了口氣。
可能是因為車開得太穩,又或許是因為太困了,後半截直接睡死在後座上。
陳以舟看向突然倒在他肩膀的人,睡的正香。
他原本要叫醒她,視線卻莫名劃過曲線的起伏。
她穿的是抹胸禮服,此時歪歪扭扭的坐着,從上往下看,一大片風光盡收眼底。
上午後座上發生的一些碎片閃過,還有那張哭起來充滿破碎感的小臉。
視線停留的時間短暫的像是錯覺,但是鏡面後面瞳孔的顔色卻莫名洇濕,變得更加的濃郁,他推了推鏡腿,視線移到前方,語氣如常:“醒醒。”
林瑜冒冒失失從夢中驚醒,意識到自己正趴在陳以舟腿上睡覺,驚的連忙爬了起來。
“對不對,對不起。”她把頭枕在窗戶上,繼續睡。
淩晨兩點的時候,林瑜終于到了,她一路鞠躬道謝,即使冷得發抖,還是目送着那輛賓利離開,做足了姿态。
一直等到車完全離開視野,林瑜這才摸着胸口,喃喃自語:“幸好今天穿的是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