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懷瑾正閉目團膝坐在東邊耳房臨窗的硬木榻上,最近時氣漸暖,各房都将厚門簾換下,或挂了湘妃竹的,或挂了各色紗料的,不知道是下人忽略了,還是懷瑾沒讓挂,反正這裡門簾也沒有,視野開闊得讓人有點……不太習慣。
“侍書說,你有事要見我?”聽見腳步聲,懷瑾睜開眼,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懷宇。
“是這樣的,”懷宇本想過去坐下,可走了兩步,到底沒敢,隻能說,“管事的送來了一些請帖,都是請你去赴宴的。”
“請我?”懷瑾一愣,侍墨已經将那個大托盤呈上,她略掃了一眼,“怎麼他不自己送來,倒讓你送來?”
适才設想的要懷瑾帶他去赴宴的念頭,這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懷宇有些結巴的說,“可能……順路吧。”
咱倆的院子中間隔着差不多整個侯府呢,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這也能順上?懷瑾嗤笑一聲,也不揭破他,倒是拿起請柬随意翻了翻,然後“啪”的扔了回去,侍墨一縮脖子,端着托盤就退了出去。
“大哥,你……去嗎?”就這麼走了心有不甘,懷宇期期艾艾的問了一句。
“不去!”懷瑾重新閉上眼睛,送客的姿态十足。
“為什麼?”懷宇不解。
“都不認識,去幹什麼?”懷瑾冷哼。
“可是我看了,這些發帖子的人家,都是從慶州來的,家裡都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怎麼能不認識呢?”懷宇有點急了。
“我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和你有什麼關系?”懷瑾睜開眼,看住懷宇,“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懷宇憋得臉都紅了,跺了跺腳,終于咬牙說,“他們都不跟我玩,我想大哥帶我去,以後他們看着你的面子,肯定就願意和我玩了!”
“……”
其實懷宇親自來送這些請柬,懷瑾剛剛反複想過為什麼,她想過這是長公主又在花式作死,也想過是陳易安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甚至想過是景雲想找機會問她許許多多的問題……單單沒想過,原因這麼簡單。
“你怎麼就知道,我帶你去了,以後他們就會和你玩?”她有些古怪的問懷宇,“你就沒想過,他們以前都被我打得哭爹喊娘過?其實心裡恨不能打我一頓出出氣?”
“啊?”輪到懷宇一臉古怪了,是了,他怎麼就沒想過,還有這波操作呢?而且就他大哥這表現,把那些孩子逐一打過的幾率很高啊!那以後……他是不是不僅不能和他們做朋友,走路還得繞着點道兒,萬一他們打不過大哥,又氣不過,來打他……他是不怕的,就是……就是雙拳好像有點難敵四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