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在腦中飛快思索起來,片刻後,面上憤憤道:“鐘令嘉!定然是她!”
知女莫若母,鐘夫人面色一冷道:“你今日又去尋她麻煩了?”
鐘幼安神色孱孱,垂眸道:“今日虞歸晚尋了姒姐姐麻煩,誰讓鐘令嘉同她們要好?”
再說了,往常在家裡,她對鐘令嘉還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鐘夫人蹙眉道:“我同你說了多少次了?往後在外面要裝作尊敬她的樣子,她到底是你長姊,便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也待回到家中再...”
言下之意,便是在家中,她是如何也不管的。
“我知道了,阿母。”鐘幼安捏着自家母親的袖子拽了拽,又撒嬌道:“鐘令嘉那賤人竟還想着在府中給她母親燒紙,真是晦氣,阿母你可萬萬不要同意。”
鐘夫人聽完,眸中浮上一股子厭惡,口中慢條斯理道:“這是自然。”
那死女人生前壓在她頭上,那死後便好好瞧着,她那女兒是怎麼被她們母女兩踩在腳下的。
另一邊
馬車悠悠停在鎮國公府門口,虞雲清領着虞歸晚朝太子謝過,又站在原地目送太子離去後,才轉身向府中走去。
虞歸晚自知不好,轉身便想溜,卻冷不防聽見身後淡淡的一聲:“虞——歸——晚——”
扭頭可憐巴巴地拽着虞雲清袖子道:“阿兄——我知道錯了。”
說完,眸中便泛起清淚。
虞雲清明知她是裝的,卻也無奈軟下心腸,伸出手敲了敲虞歸晚額頭道:“竟敢招惹太子,真是出息了。”
虞歸晚自知理虧,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才道:“太子殿下看起來也挺好說話的。”
“挺好說話?”虞雲清冷冷看着自家妹妹,上下嘴皮一掀便道:“當初邊關出了逆賊,太子可是當着所有将士的面,生生将那人活剮了。”
“嶺南前任節度使,貪污巨大,太子親自下令,滿門抄斬。”
“你若是當真以為他如表面那般溫柔清高,可有你好果子吃,隻怕屆時,阿兄也護不住你。”
不知為何,每當太子對着杳杳笑,他總覺得自己一顆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好了阿兄,我知道錯了。”虞歸晚轉過身扶住虞雲清,她阿兄向來身子不好,可别被她氣出個好歹。
虞雲清沒好氣地瞧了她一眼,才道:“可是與崔硯鬧别扭了?”
聞言,虞歸晚低下頭去,悶悶地“嗯”了一聲,随後道:“阿兄往後莫要提他了。”
虞雲清心中一歎,胸中也生了些愁悶,這個妹妹向來是他捧在手心中疼寵的,何時有過這樣傷懷的時候。
隻是...
思及二人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幽幽一歎,随後摸了摸虞歸晚的腦袋道:“既是如此,往後便别再想了。”
虞歸晚聞言,有些詫異地擡眸瞧着虞雲清,聽阿兄這話,怎麼好像知道些什麼?
尚不待她多想,遠處有小厮匆匆前來,行禮道:“女郎,郡主讓小的來請您。”
什麼?虞歸晚條件反射地便望向虞雲清,眸中滿是求助之意。
虞雲清微微一歎,自家妹妹,除了寵着還能怎麼辦?
認命般舒了一口氣,便道:“走吧,我同你過去。”
這時,那小厮才又低着頭回道:“郡主吩咐了,隻請女郎一人過去。”
“郡主還說了,更深夜重,郎君身子不便,還請早些回院中歇息。”
虞歸晚心知今晚是躲不過去了,捏了捏掌心,便有些視死如歸道:“阿兄,你且回去吧,到底是母親的女兒,還能打死我不成?”
說完,也顧不得等虞雲清,腳下一個趔趄便朝衡陽郡主所居的靜瀾苑走去。
靜瀾苑位于整個鎮國公府後宅的最中間,稱得上是府中的主院。
衡陽郡主不喜聒噪,因此鎮國公特意将外間的溫泉水引進府中,繞靜瀾苑而建,靜瀾苑也因此得名。
剛一至靜瀾苑前,便能嗅到被溫泉催開的花香氣,還能瞧見袅袅升起的熱霧,瞧着倒真有些世外仙境的意味。
見虞歸晚過來,早早在外間候着的冬雲立即迎上來笑道:“女郎可算回來了,郡主在内室等着您呢。”
說罷,便上前将珠簾撩起,又一路引進衡陽郡主所居的内室。
剛一踏進内室,虞歸晚都未來得及擡一擡眼皮,就聽得一聲若洪鐘的男音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竟還有膽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