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行遊戲機房。
室内整齊擺放着十個膠囊型傳感艙,上面寫着“俠-2097”的字樣。
兩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依次刷瞳孔入室。
一個很壯實的胖胖研究員,用手指摩挲了一下2097,隻見那數字竟發出隐秘的藍光。
“目前已經發現了第311個異常的玩家數據,職業為杏林治療,他的初生根骨值目前已經達到了普通玩家的900倍,而且,此玩家在三月内都沒下線。”
在聽彙報的蒼老女人深吸一口氣:“900倍?……我記得,以前的異常數據,最高也才超出幾十倍而已。”
“額,是這樣的,所以目前他的身體很痛苦,玩家系統的肉身有些無法支撐這麼高的根骨值,具體表現為力大無窮、胸悶氣短、各項技能放出來就跟Boss似的……我記得他隐約适用了幾個技能,怎麼說呢……胸一甩,奶四海屬于是……”
“你們聯系到這玩家本人了麼?”
“電話變空号了,我們懷疑…這賬号的擁有者也……”
主任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和以前的異常用戶一樣,也去世了?”
“是,查了身份證登記,已經找不到這個人,”胖研究員欲言又止:“而且主任,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高階首領Boss——劍神蔺司沉,目前出現重要異動。”
“怎麼話題突然跳到這裡了?他怎麼了?”
“您應該知道,蔺司沉這個Boss,自從具備人類的所有意識之後,便一直在專攻劍術,從未展現過對其他生命主體…在情感方面或性方面的興趣。”
“蔺司沉?”主任理所當然,“老寡王一個,别的高階Boss天天找共鳴夥伴雙修,就他天天練劍。”
研究員一篇悲痛:“可是我們現在發現,他已經在求偶…啊不,向這個封徵雪請求共鳴了……”
“——什麼?!”
“是的,這個封徵雪雖然裝備稀爛,但根骨值高得超乎尋常,建模十分美麗,氣質清冷出塵,所以可以說…完全踩在我們給蔺司沉設定的性.癖上跳舞……”
研究員補充:“而且我們發現,蔺司沉制作了送給對方的‘共鳴信物’,但目前還監測不到數據,我們懷疑不是戒指、項鍊等常見信物形式的,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張紙。”
主任煩躁地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真是邪了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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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阊門驿站門口。
廣袤夜空,月上中天。封徵雪被那棵老梧桐樹的樹影覆蓋着,又被那樹影間落下的細碎月光籠罩起來,看上去安靜又清淨,很漂亮。
封徵雪無心賞月,可前有副本入口擋路,後有孕夫哥纏身,怎麼都不太好走。
這時,就聽一對小情侶吵着架,從他們身旁路過,推推搡搡進入副本紅圈:
“操!雞屎村的S級副本終于刷新了!這次還刷臉!你就别鬧了行不行?——快把戒指給我!這都要進本了!”
憤怒的男聲來自一個叫“柳長風”的滿級刀客,而他身邊則是個名為“柳長風的小嬌妻”的女玩家。
女玩家一巴掌扇在柳長風的側臉上,發出響亮一聲,放聲哭罵:
“憑什麼共鳴信物隻能你一個人拿?平時我都讓着你,可這S級副本那麼危險,換成你給我加成一點屬性不行嗎?”
男玩家登時怒了,手腳并用去奪: “你見誰家共鳴伴侶是輔助拿共鳴信物的,給你加成有什麼用?”
封徵雪的肌肉本能繃緊,冰冷的目色如箭,注視着那男生看。
然而男玩家卻嚣張得根本看不見周遭的旁人一樣,繼續和伴侶争奪着戒指。
霎時,女人則像是發了瘋一般,開始歇斯底裡地尖叫,因為男人已在大庭廣衆的副本裡,拉扯起她衣服。
附近趕過來要打本的玩家們,似乎也有人想制止,然而卻仍是猶豫,半天都沒一個人敢動。
再轉觀察那個一直纏着自己叫“沉”的,搖扇靜靜看着,眼底則是不曾掩飾的漠不關心。
封徵雪覺得一陣無語,面無表情收回目光,踏入副本。
于是下1秒。
隻見一個看上去毫無威脅的杏林玩家,一擡手,竟輕而易舉地拎起了那滿級刀客的後頸衣領,直接給人甩了出去!
“卧槽?”
“這惡霸土豪柳長風…… 120級啊?!老子100級都不敢去打他?!居然被31級杏林給扔了嗎?”
“這杏林是什麼情況?明明隻有31啊……?難道是他三次元就力大無窮,練空手道的?”
“或者是醫生?和杏林很匹配,根骨值巨高?”
“哇,我剛剛還在想,雖然這S級副本30-120級的都能進,但是30級還敢在門口徘徊的,是真沒見過,沒想到人家這是有兩把刷子啊?!”
人群議論紛紛。
封徵雪彎下腰向女人伸出手。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想到是,女玩家竟猛将封徵雪撞倒,急切地向那柳長風撲去,嘴裡還喊着“老公你沒事吧?”
封徵雪被撞倒在地。
一瞬間蒙了一下,共感原本的身體,那顆心髒也在本能地隐隐作痛。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垂着眼,似乎是被定格一般,看不清面色。
身旁有兩個旁觀了一會兒的70級女生,趕忙來扶他,詢問着“沒事吧?”
封徵雪擺了擺手,說沒關系。
就見眼前有一道急速的白影掠過,尚未看清,便聽兩聲慘叫便從不遠處傳來。
定睛一看,兩個碩大的“重傷”紅字,頂替了那兩個玩家原本的黃色ID,顯示在那柳長風和嬌妻的腦袋頂上。
封徵雪凝眉,看向身前,那襲白衣也已走到面前,那個id為“沉”的劍客手一甩,指尖閃過一點細微的白光,笑盈盈地看過來。
眼前的透明任務界面,也雪亮亮地跳出一個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