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藥師心中咯噔一下,這樣風采的少年将軍,恐怕不是普通出身的丘八。他身後的心腹們也有些躁動,用契丹話詢問他該怎麼辦。
打馬而來的少年偏将掃視着這群來大宋販賣藥材的商人,說是販賣草藥,但這群人對裝運草藥的車卻并不緊張,裝貨的箱子也沒有做特殊封裝。
少年将軍的手不知何時扶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身後的士兵見狀也慢慢圍攏了過來,将高藥師一行人的前路後路都堵住了。
高藥師忍不住吞咽口水,極力忍耐住恐懼,急道:“将軍,我們和韓将軍說好了,讓我們過去的。”
“這個時候,你擡出什麼人,在我這裡也沒用。”少年偏将抽出刀來當着他們的面,挑開了車上的箱子,裡面果然存放着各種名貴草藥,都是遼地的特産。
“您看,我們真的隻是來賣草藥。”高藥師追着說,從懷裡掏出錢袋要遞給馬上的少年,卻被繞了過去,少年偏将騎着馬走近了那些分散在個個馬車旁的馬駒,用刀背撩起了馬的尾巴,目光繼而意味深長起來。
完了!高藥師臉色難看。
正在此時,遠處另一隊巡邏的守軍快速策馬而來,領頭的偏将軍人還沒到,豪放的笑聲已經到了,“哈哈,楊兄弟!這群人是我檢查過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他們過去吧!”
“韓兄,”少年偏将轉身,面容英俊,正是半年前被貶黜至此的前殿前司忠翊郎楊符,他沒有依言放這高藥師這群人離開,而是冷靜地說道,“我看這些人不像是來賣藥材的,倒像是賣馬的。”
姓韓的雄武青年已經到了近前,湊到楊符身旁,豪放粗狂的聲音此時壓得極低,“我知道,隻是他們有上面的人罩着,那些馬都是東京城的達官顯貴們索要的,我們沒必要為難這些人。”
聽了韓偏将的話,楊符的臉色卻是愈發冷淡。
高藥師等人看着那兩位偏将軍互相交流,這頭楊偏将的手下士兵已經然讓開了路,衆人頓時如蒙大赦,連忙騎上馬往關内快速而去。
“是誰在東京城為這些馬販子張目?”他問。
韓偏将摸着自己蓄得半長不長的絡腮胡,啧啧着說,“聽說是位姓郭的相公,人脈很廣,和我們這裡的監軍曾有過同窗之誼。”
楊符颔首,沒再追問。
“楊兄你早點學會變通,說不定也不會來這苦寒之地。”韓偏将拍着他的肩笑道。
“我瞧你潑韓五變通得很,倒也沒升上去。”
“哈哈哈,待我再立幾個大功,砍了那西夏大軍的頭領,你瞧我還升不升的上去!今天下值,楊兄弟與我一起到城裡喝一頓!不醉不歸!”姓韓的偏将見他神色似有緩和,于是豪爽大笑,帶着人打馬而去。
哼,這潑韓五。
等韓偏将的人走遠了,楊符轉身,帶笑的神情冷淡下來,點上幾名心腹,立刻朝方才離開的商隊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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