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課,在同學們大聲的背誦聲中,簡奕甯小心地靠近了靳綏年。
“上次見面還沒來得及問…那群混混,後面沒再找你麻煩吧?”
“沒有。”
“哦哦、沒有就好。”少年縮回身,稍微覺得有些尴尬。
他翻開英語書,餘光卻止不住地往他新同桌身上瞥。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靳綏年。
靳綏年長的自然是很好看的,冷冽的眼,俊挺的鼻,渾身帶着少年獨有的鋒芒,偏又夾雜着幾分青澀。
哪怕是漿洗到發白的校服這樣的钗荊裙布,都難以掩蓋他的俊美。
簡奕甯毫不懷疑,靳綏年要是沒被帶回靳家,指不定将來成個什麼影帝之類的大明星……
等等,靳綏年吃早餐了沒有?
高中學業強度大,時間緊,他班上大部分同學都是在路上買早餐,帶到教室吃。
他好像沒看到靳綏年帶了早餐。
簡奕甯左手伸進桌洞裡,那裡還有純牛奶和面包,是他早上沒吃完的。
可是這樣給靳綏年,他會要嗎?
簡奕甯稍作思索,掏出物理題冊,連帶面包牛奶一起推到二人桌子中間:
“那個…我能不能問你幾道題?”他擺擺手,“不是白問的,我請你吃面包牛奶!”
聽說靳綏年從小到大都是學霸級别的人物,那他刻意設下的小圈套靳綏年總能解決吧?
“啊我忘了…”少年突然一焉,“你根本沒來上課……”
他正準備收回物理題冊,忽然被一隻手接過:
“哪一題?”
?
簡奕甯一驚,腦子還沒轉過來,身體卻下意識點出了自己不會的題。
幾乎在他指出題目的下一秒,靳綏年講解的聲音便順勢響起:
“這道題……”
“聽懂了嗎?”
簡奕甯呆呆地點了點頭。
很顯然,課本上的難題他是懂了,但現在又被另一個“難題”困住。
靳綏年擡眸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睫:“還有嗎?”
簡奕甯連忙又指了幾個。
片刻後,簡奕甯不懂的題目全部攻破,但另一個困擾他的“難題”卻愈發不得解。
“想說什麼?”靳綏年蓋起筆蓋。
簡奕甯揚起他那張天真中滿帶困惑的臉:“你不是沒來上課嗎?”
怎麼這些題你比我還會啊?
“自學。”靳綏年言簡意赅。
“自學。”簡奕甯裝出誇張的模樣無聲模仿了一遍。
一回頭,迎面對上靳綏年打量他的眼神。
簡奕甯:“。”
他瞬間坐直身體,拿回物理題冊,示意靳綏年:“謝謝你哦同桌,你吃面包。”
“不用。”
好吧,沒想到靳綏年比他想象中還要敏感。
但這個年紀不吃早餐可不是什麼好事。
簡奕甯咬着筆頭想了半晌,也沒能想出個什麼好主意來。
下了課,他做賊似的湊到靳綏年身邊,猶猶豫豫道:“靳綏年,我可不可以請你幫一個忙?”
“不可以。”
“……”“你都沒聽我的忙是什麼!”
“……”
“高中課程強度比初中強太多,我有點吃不消,我是想問問你,如果你時間充裕的話,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補習?”
仿佛生怕靳綏年拒絕,他連忙道:“當然不是免費的,我可以…額…承包你的早餐!”
其實他是想給補習費減少靳綏年負擔的。
但是他平白無故找一個沒來上課的同學補課已經足夠離譜了,再上趕着給錢,實在讓人懷疑他的用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重要的是,他沒錢。
簡奕甯忐忑:“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我就知道。”簡奕甯頓時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喃喃道。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
上課鈴一響,簡奕甯就看到靳綏年拿出了本厚厚的、一看就和高中學科不相關的課外書。
他腦門當即一緊,連忙壓低聲音:“你瘋啦,這可是鄭學複的課!”
鄭學複是他們的數學老師,課雖然上的好,一張嘴卻是出了名的刻薄,開學才一周,已經怼哭了好幾個同學。
這得什麼樣的心理素質,竟然敢在鄭學複的課上開小差?
不要命啦?
靳綏年頭都不擡:“嗯。”
“……”簡奕甯想勸阻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裡。
好好好,年輕人不聽勸是吧。
該讓鄭學複治治你開小差的壞毛病!
果不其然,上課後沒多久,鄭學複突然開始作妖。
他先是早有預謀地在黑闆上寫了道函數題,然後慢悠悠的轉身,支着講台道:
“我聽說咱班有個請假一周的同學,現在回來上課了?”
簡奕甯心裡一緊,擡頭,果然班上同學都往他們這個方向看。
“是哪位同學,站起來我看下。”
靳綏年合上筆,站起身。
鄭學複合手,明知故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這位整節課頭都不擡的同學啊。”
同學哄笑。
簡奕甯在心底狠狠為靳綏年捏了把汗。
“你要不不來上課,來上課了又不聽,想必你定是對我教的這門課胸有成竹了。”
“既然這樣,就煩請你,給大家說一說這道函數的阈值吧。”
簡奕甯松了口氣,還好他早有預料,早把答案寫出來了。
他把寫有答案的本子往靳綏年那邊送。
然而還不待他和靳綏年接上頭,靳綏年率先冷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