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鑫覺得自己的腳踝處在發熱發癢,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剛剛逃跑的時候,腳踝被一隻撲過來的喪屍的指甲給蹭了一下。
手裡那包小雞炖蘑菇被他青筋暴起的手捏得粉碎,都擰成渣渣了。
林顔顔也不喜歡吃小雞炖蘑菇味的泡面,但人家好歹不是用臭腳丫子踩出來的,都末世了,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而程易鑫仿佛和這包泡面有仇似的,碎成渣了還不滿足,硬是把包裝袋裡的空氣都擰爆了。
塑料袋被擠爆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程易鑫雙眼發紅地看着前面的胡剛陽,他太恨這個人了,恨不得想要張口咬死他。
對,咬死他,他看起來還挺香的。
刹那間,程易鑫的雙目變得慘白,靈活了好幾倍的身體撲倒在胡剛陽身上。
為了提防領賞的人偷襲,胡剛陽要林顔顔她們把武器收在台下,沒想到最後反而害慘了自己。
程易鑫咬完一口,嫌棄身下的人難吃,腿一蹬直接從本就不高的主席台上跳了下去。
一抓,就是一大片。
整個體育館都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喪屍樂園,被襲擊的人緩緩爬起來,和程易鑫一起享受這份快樂。
“開門啊!快把東西移開!”有好幾個人吓得失了智,合力把擋在門口的障礙物們移開。
隻聽見哐的一聲響,聞到血味的喪屍們激動地撞擊着體育館的大門想要進來分一杯羹。
這座體育館已經變成了一座活煉獄,林顔顔找回電鋸後趕緊跑到了側門。
看門的李榮還坐在椅子上跟個大爺似的,翹着二郎腿搖頭晃腦地哼着沒一句在調上的歌。
王晴上去就給了他腦袋一巴掌,“别唱了!趕緊搬東西,體育館裡進喪屍了!”
與此同時,一整天都在門口撞門的怨種喪屍們,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體育館結實的大門硬是被它們用屍肉之軀給撞開了。
一進體育館,發現裡面的宴席已經被人給提前開吃了,憤怒着嗷嗷叫了幾聲,趕緊加入搶菜的行列。
廖梓瑩和盧若洋被胡剛陽和另外幾隻喪屍逼至角落。
她們兩人手上都有胡剛陽發下來的武器。
廖梓瑩手心流汗,對着盧若洋說:“我們一起,應該可以解決掉...”
話還沒說完,身體一個不穩,她竟然被盧若洋直接推了出去。
脖子上傳來被啃食的痛感,廖梓瑩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盧若洋跑出去的方向。
突然,旁邊蹿出一隻迷了路的喪屍,開心地咬向送到自己面前的菜。
盧若洋慘叫一聲,胳膊被撕下一塊肉。
廖梓瑩滿意地咧開嘴,下一秒,怨恨的眸子也變為慘白。
給了還想咬同類的胡剛陽一個大比兜,拖着被啃得血肉模糊的紅脖子,加入了撕咬盧若洋的行列。
另一邊。
六個人終于把擋在門口的東西給移開,同樣是從籃球場那邊逃竄過來的人直接擠了過來,手疾眼快地握住門把手,推搡着就要往門口擠。
“等等!”林顔顔試圖勸阻他們。
但這些人急着求生,沒等她說完,就慌忙打開了側門。
守在側門的喪屍興高采烈地擁向自己的天選之人,抱着他們的臉就啃。
林顔顔剛要打開電鋸,就被賀儀娴一把拉住了,“就算解決了這幾隻喪屍也沒用,先跑出去再說。”
六人一路狂奔,林蔭大道上的喪屍全被體育館的動靜引走了,剛好給走側門的他們創造了機會。
走到一段岔路的時候,汪琒和李榮想去右邊,而林顔顔想去左邊。
左邊要路過人最多的教學樓,但有出去的路,而右邊則是活動區,有自動販賣機和幾個小便利店,活動中心可以用來藏身。
“我想找機會自己出去,不想等救援了。”林顔顔很堅持。
賀儀娴說:“我跟着顔顔一起走。”
王晴也表示要跟着林顔顔。
汪琒和李榮對視一眼,默默走向了右邊的岔路。
兩支小隊就此分道揚镳。
越靠近教學樓,路邊喪屍的數量就以倍數增加。
林顔顔切瓜似的鋸斷好幾隻喪屍,轉頭看見王晴拿着撬棍,犀利地給試圖偷襲她的喪屍開瓢。
一棍下去,腦花子飛濺。
解決完喪屍,賀儀娴從口袋裡掏出幾枚已經融化的代可可脂巧克力。
“先吃吧,這是我在超市裡偷拿的。”
她有些惋惜,“早知道就多拿一點了。”
氣溫已經不像幾小時前那樣熱,仿佛是某種狂潮褪去。
林顔顔她們無一例外出了一身汗,被風吹得有些冷,舔完包裝紙上的黑色巧克力液體後,身體回複了一點能量。
林顔顔癱坐在地上,那點大小姐講究消失得無影無蹤,反正她的衣服比地還髒,紅紅白白的電鋸更像是從血裡泡出來的。
她問:“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再往外走就是教學樓了,成功穿過去,就能到學校外面去,穿不過去,就要加入校園裡的喪屍大軍。
也不知道她變成喪屍之後,會不會解鎖奇怪的姿勢,比如什麼拿電鋸的喪屍之類的。
賀儀娴神色微動,“顔顔你真要出去?”
她其實也想往右走,但顔顔說她想往左走,作為閨蜜的她願意陪着她。
王晴說:“出去也好,要想活下去,我們不可能一直待在學校裡。”
賀儀娴:“可是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之後,我們也不知道該往哪走...我還想見到爸爸媽媽。”
林顔顔歎了一口氣,“我也害怕,可是你能保證以後遇見的人都不會和胡剛洋一樣嗎?”
賀儀娴和她說過,緊急廣播裡沒說要把幸存者們接出市區,隻說轉移到統一的安全區域。
缺乏法律的管束和監督,像胡剛陽那樣的人隻會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