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闆着一張‘冰山臉’,内心實則正頂着一張‘納悶臉’。
也沒辦法,他之前接的那個偶像劇配角就是‘冰山臉’這個定位,所以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出席活動或多或少都要用到這張臉,借此來刷熱辨識度。
重生前的他也是這麼做過來的,久而久之,随時随地的進入自己所扮演過的角色也成了他的一個職業習慣。
“現在你的專屬經濟人告訴你,你有事,今天休息。”白契澤打了幾圈方向盤,把車開到了路邊的停車位上,拉了手刹就拿出手機,在韓清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前雷厲風行的撥了串電話号碼。
“喂?喬姐嗎?我是白契澤啊,是這樣的……韓清他今天從樓梯上踩空摔下去了……是,是我的錯,他睡得迷迷糊糊我催他趕時間,結果……是是,臉完全沒問題,隻是膝蓋那裡……今天的日程隻能暫停了,我會照顧好他的,恩……醫生已經找了,明天的平面廣告啊——那個沒問題……”
那邊白契澤正說着,本還在心裡吐槽對方理由對自己來說過于殘忍的韓清耳邊突然響起了那串讓他心中狂跳的電子音:
“主線任務發布:請宿主結交東方雅婷,要求達到好感度開啟條件。”
“時限:三個月。”
“獎勵:遊戲進度數值開啟。”
“失敗則宿主死亡。”
“請宿主好好珍惜重來一次的機會。”
-什麼意思!讓他跟上輩子一樣,去結交那個惡心的女人嗎?!還要開啟好感度!這是什麼狗東西!!吃屎去吧!
有白契澤在,韓清這一次并沒有出聲質問那個所謂的系統,可是不妨礙他一時失态,把對于東方雅婷忍無可忍的厭惡和對那該死的系統布置下的該死的主線任務的不滿完完整整表現在臉上。
“不就是取消了一天的通告麼,用不着臉色這麼難看吧。”
白契澤合上手機,目光掃在坐在後排神情突然變得陰雲密布的韓清身上,語氣不自覺地放軟了些:“我這個經濟人都說沒事,你愁眉苦臉做什麼?這幾天的日程表我早看過了,都是一些普通應酬,你去了就是當個花瓶擺着看的,既然你不舒服,休息一天對你現在積攢起來的名聲也沒什麼損失,有我幫你打理,不會耽誤你以後的事業發展的。”
聽着這很明顯帶着毛刺兒的安慰,韓清心裡卻像是被清泉拂過,意外的舒服了許多。他收起眸子裡的陰沉焦躁,塞在褲兜裡的手狠狠地握了握。
雖然不知道這個自稱為‘系統’又把自己稱作‘宿主’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即使為了自己這條重新撿回來的命和重新活過來的白契澤,他也要暫時忍住。
以前他沒怎麼留意過白契澤,但自從跟在他身邊五年,又親眼目睹他的死亡之後,再回想起白契澤的平時種種,竟然發現這個人在他腦海裡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清晰到揮之不去。
而韓清更加知道的是,這個人可以為了自己送掉性命。
隻要這一條就足夠了。
不會讓這個人再在我眼前死一次。
也絕對不會在給任何人把自己踩在腳底任意處置生死的機會。
絕對不會。
白契澤見韓清沉默不答,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暗恨起自己從小到大在對方面前說話都不經大腦的毛病。
這張臭嘴!明知道韓清今天早上不舒服,說話還是夾槍帶棒的,他一定覺得自己既殘忍又獨裁還無理取鬧吧!
明明自己腦子不笨,可每次遇到韓清,還是止不住一再犯些低級錯誤,眼睜睜的把人遠遠往外推開。急的他每次做完蠢事都習慣性的跑去談業務,在那群老油條臉色鐵青的目送下趾高氣昂的帶着談好的合同走掉,才能确認自己的智商依舊完美的無懈可擊。
白契澤在心裡罵了自己好幾句‘死蠢’,韓清則在心裡罵了系統好幾句‘該死’,車箱裡的氣氛陷入了奇異的冷場。
熟悉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是韓清演的那部偶像劇的片尾曲,他循着聲音擡起了頭,發現聲源是從白契澤口袋裡傳來的。
“我電話。”白契澤拿出手機示意了一下,按了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