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情況?!賀溫竹不是你仇人!是你現在最好的兄弟!你給我弄明白再演行不行!!”攝影機後的林坤怒氣沖沖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差點沒把手裡的劇本朝片場正中間扔出去。
對于自己劇裡的演員,林坤拍攝過程中都一直是用飾演角色的名字來叫的,對于他這種獨特的習慣,凡是跟他合作過的演員差不多都表示過在拍攝期間聽他這麼叫,特别容易精分。
作為皇天扮演者的陽亦舟臉上清清白白了一番,他把眼神從韓清臉上轉移走,深吸了口氣把火氣壓下去,才換了一種緩和的說法跟林坤說道:“導演,再給我一分鐘調整下情緒。”
開機第一天,他就因為林坤一連串的‘卡’憋悶的想甩袖不幹了,可是旁邊賀溫竹的扮演者韓清和榭流雲的扮演者蘇郁語兩個人卻沒有一個‘卡’的演到現在,讓他心裡更加郁悶的同時又覺得很不服氣。
林坤揮了揮手直接說了句“休息五分鐘”就坐回導演小軟凳上生悶氣去了。對于演皇天的這個演員,他是已經不想說什麼了了,偏偏對方臉上還一副要發火的樣子,真是夠了!天知道他這個導演現在連火都懶得發,快被他氣得心衰了。
贊助商送過來的演員果然沒有他挑出來的合心意,看看人家賀溫竹和榭流雲,陪着NG那麼多次每次還都完成的好好的,更别說有些表現還超乎他預期了。
“林導也别着急,不然我們去幫他一起練練感覺?”蘇郁語見林坤一副臉黑的模樣,适時開口道。他的長相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五官間很俊朗正氣,随時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雖然是男一号,但是也沒見他拿架子,見誰有困難都會去幫一把,來劇組第一天就很讨劇組裡衆人的喜歡。
至于韓清,雖然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但是偏偏因為他的氣質中同樣有着優雅和貴氣,衆人都隐隐生出一種‘可遠觀不可亵玩’的心情,而這種心情在他穿上賀溫竹标志性的白衣,輕輕一笑之後,瞬間達到了頂峰。
“怎麼樣?韓清?”蘇郁語說完還扭過臉對韓清亮出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來。
“樂意奉陪。”韓清站在一邊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順便也開口打了個圓場:“上午開機儀式下午拍戲,一時不習慣這個節奏也是常理。”
對于蘇郁語,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如果說星海娛樂是稱霸國内南方娛樂圈的娛樂帝國,那麼北皇娛樂就是跟它并分南北不相上下另一座擎天大廈,而這個蘇郁語,則是上輩子北皇娛樂的台柱子之一。
星海和北皇兩家娛樂帝國雖然是競争關系,但是兩家的關系并不算是水火不容,前期跟蘇郁語交好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哈哈,走走!”蘇郁語對于韓清的回答很是滿意,扯着韓清的衣袖兩個人就朝着陽亦舟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們來幹什麼!”陽亦舟遠遠就看見那兩個讓他心塞無比的人朝自己走過來,過度的傲氣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直面兩個人,他坐在椅子上,仰起頭,眼神中鬥志昂揚的掃向了韓清:“你是來嘲笑我的嗎?嘲笑我當初多麼沒眼色,跟你說那麼一串話?”
“沒有,我跟蘇先生是來幫你找找感覺。”韓清笑了笑,對陽亦舟的敵意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叫我郁語就可以了,兩個字比較好叫。”蘇郁語拍拍陽亦舟的肩膀,把人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行了,你坐在椅子上自己空想能有什麼用,拍戲還是要帶入場景裡才能最快找出感覺。”
“虛僞!”陽亦舟皺着眉想甩脫蘇郁語扯在袖子上的那隻手,卻被蘇郁語靈巧的避開了。三個人裡,皇天和賀溫竹兩個人都是寬袍廣袖,隻有遊俠設定的榭流雲是一身勁裝,所以論行動,蘇郁語無疑是那個能活動得最開的。
“皇天最開始對榭流雲的感覺就是虛僞。”蘇郁語聞言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揚了揚拇指對陽亦舟點了個贊:“這感覺對了,榭流雲在皇天眼裡最開始就是個流浪的庶民,可是偏偏這個庶民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友賀溫竹蠱惑了,甚至讓那個對一切都不怎麼放在心上的好友把屬于兩個人的結拜儀式變成了三個人的。這對于皇天來說簡直就是恥辱,他此時心裡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揭露出這個人虛僞的真面目,把隻屬于自己的至交好友賀溫竹搶回來,但是因為榭流雲和賀溫竹此時的關系,他為了好友卻又不得不裝出接納榭流雲的樣子。”
“誰當他是好友?!”陽亦舟在看過今天韓清的拍攝表現,心裡已經明白試鏡那天自己是誤會對方了,可是他心裡的驕傲不允許他去承認這個錯誤,他看了眼韓清,又把視線轉移到一邊。
“皇天對賀溫竹的感覺也對了,隻要你再加一點點嫉妒……我說的可不是你現在這種嫉妒,是對賀溫竹和幻月之間的感情的帶着羨慕的嫉妒。”蘇郁語指了指劇本和幾個主演們幾乎人手一本的《幻月》原著,開口說道:“今天拍的這部分之前所銜接的劇情應該是幻月跟賀溫竹月下聊天之後,當時這一幕被皇天撞見,而他竟然罕見的選擇裝作沒有看見,而是把這種感情壓抑下來沒有向賀溫竹挑破,這是他的自尊也是他性格上的傲氣所在。但是作為當時企圖與幻月交流的皇天,他無疑也是矛盾的。”
蘇郁語開口說完這一串分析,連韓清看他的目光都鄭重了不少。這麼詳細而簡明扼要的一番鋪陳之下,眼下這一幕就像是被明确分割過一樣一目了然起來。
這個人在剛步入演藝圈的時候就能對劇本有這麼自如的把控,不愧是傳說中差點問鼎影帝的蘇郁語。
直到現在,韓清對于蘇郁語的看法才有了本質上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