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睡一會兒,你先開三個小時,之後換我開,這樣到市區的時候應該正好是明天早上六點多。”韓清上了車,對白契澤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拉起了外套自帶的兜帽,把連帶眼睛在内的半張臉蓋住,靠在後排座位上不再說話。
“你……”白契澤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一回頭看見韓清已經是一副睡覺的樣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的轉過頭啟動了車子。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理由去專門給韓清解釋剛才李芸扯上自己袖子的事情,就像他也同樣沒有理由把自己和李芸毫無關系,他喜歡的隻有韓清這種事情告訴韓清一樣。
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這種事情如果發生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所以,這些話他隻能爛在肚子裡,一句也不能跟韓清說,即使是隻言片語也不行。
韓清醒來的時候不多不少正是在三個小時後,這并不是因為别的什麼原因,隻是因為他在睡之前交代過耀陽在三個小時後把他叫醒。他太清楚白契澤這個人的個性了,要是那家夥沒有真的困到極限,是絕對會強撐着坐在駕駛位上把車開回去,不會真的叫醒自己的。
他醒的時候白契澤并沒有注意到,後者隻是一臉專注的開着車奔跑在夜色裡,韓清擡起眼睛,透過車窗隻能看見周圍飛速閃過模糊的樹影和不時劃過亮光的路燈。
在後排座位上安靜的看了一會兒白契澤,韓清最終還是輕咳了一聲出聲說道:“靠邊上停一下,換我來開,你去休息。”
白契澤被韓清的聲音吓了一跳,一邊打了方向盤把車往路邊靠,一邊有些意外:“你醒多久了?”
“剛醒,到哪兒了?”韓清把兜帽扯下來,白契澤見狀就把車廂頂燈打開,前者對着燈光眯了眯眼睛,有些沙啞地開口問道:“有水嗎?醒了有點渴。”
白契澤遞了瓶礦泉水給他:“剛出山區,馬上要上高速通道了。”
“恩,我來換你,你來後座睡會兒。”韓清見車停穩,開了車門下去,徑直開了前排車門。
“我在副駕上坐着就可以了。”白契澤開了三個小時山路确實有點困,按了按眉心說道:“高速通道要走四個小時才能到市區,萬一你中間困了,為了生命安全着想,一定要把我叫醒。”
韓清笑了笑在他頭上摸了一把,答應了一聲。
“……”白契澤眯着眼睛任由韓清摸了他一下,模糊的嘀咕了一聲就睡過去了。
其實在高速通道上開車比在山路上開輕松太多了,韓清也就沒打算把白契澤叫醒,一直等到出了高速通道,馬上就要進入市區的時候,白契澤才突然掙紮着從副駕的位置上跳了起來:“韓清——!”
“醒啦?”韓清咬了一口手上真空袋裡的豆腐幹,扭過頭,目光在白契澤身上掃了掃,帶着些調侃的意思:“做噩夢了?”
“以後你不要在車上吃東西!”白契澤看見韓清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吃着豆腐幹,眼中慌張的神色一閃即逝:“算了!以後車我來開,你别碰了!”
雖然對白契澤突然而來的疾聲厲色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韓清還是配合地點點頭。對于剛從噩夢中驚醒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白契澤,韓清自然是要配合地安撫一下的。
“小冰箱裡有牛奶,你醒了要不要喝點?”韓清指了指車後座的冰箱,幾口解決了豆腐幹,又專注的開起車來。
“……不需要。”白契澤怔怔的盯着韓清看過去,目光直直的,但是瞳孔卻有些失焦。
“那你喝點水吧。”韓清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騰出一隻手把白契澤之前遞給自己的那瓶礦泉水丢到對方懷裡。
“……韓清?”白契澤呆滞的接過礦泉水,極端不确定地語氣中帶着驚喜和僥幸:“韓清?!”
“啊,我在。”韓清見他精神狀況有些奇怪,找了個路邊把車停下來,松開方向盤扭頭關心起白契澤的異樣來:“阿澤,你怎麼了?”
白契澤這種吓得臉色慘白的樣子他從對方六歲之後就沒看見過,這種情況突然發生,實在是讓他很在意。
“沒事!……我剛睡醒,腦子抽筋。”白契澤剛說完這句,就被韓清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了原先要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不過小時候你被吓得臉色發白的時候,我們都是這麼解決的。”韓清起身,在狹小的車廂裡給了白契澤一個擁抱,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不要怕,沒有人可以打倒你,白契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