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似乎就是在等待蔔汀的到來，他停下手上敲木魚的動作。

“夢魇，你來了。”

蔔汀揚起笑容：“原來金蟬長老在等我？那可真是榮幸。不過我并不喜歡在這一堆佛像面前和長老聊天。”說着她手上掐了一個印，周遭的畫面扭曲直至變成一個寬闊的廣場，上面搭建着一個戲台，台子上的戲是他在凡間沒有見過的。

“這次就不請您喝茶了，請您看一場戲吧。”

蔔汀示意他坐下，金蟬子沒有動，站在那盯着戲台，戲台上演的是釋迦摩尼也就是如來當初在西牛賀洲傳教的故事。

很正經的戲，蔔汀并沒有摻雜任何她的觀點。

金蟬子看完戲後歎息：“阿彌陀佛，夢魇，小僧還不知如何稱呼您。”

“我？我名蔔汀。”

“不聽？”金蟬子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老師說過，很多執迷不悟之人會不聽吾之傳法，說的大概就是你這樣的。”

“哈哈哈，你要這樣想也可以，反正我不是與佛有緣的，強渡也不可。”蔔汀的名字本來就是不聽衍生而來的，“不過我的蔔是占蔔的蔔，汀是水邊平地的汀。”

金蟬子：“蔔汀施主，上次小僧聽的那個故事，我已有了解答。”

“哦？是看了我的戲後，你還堅定那個答案嗎？”

“是的，小乘教義，犯了五無間罪不論如何忏悔，都會永堕地獄，不得去往極樂世界。”

蔔汀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五無間罪？但那個人并沒有犯……”

金蟬子自顧自說：“但到了老師說得大乘教義，則是說就算人犯了五無間罪，也亦可以通過忏悔、彌補成佛……而我，覺得這些都不對。”

聽到這裡，蔔汀再也沒有插嘴說過話，而是轉而變成聆聽者。

聽金蟬子對如來的大小乘佛法的不滿，他在長達一年的與鎮元子在凡間行走中被鎮元子的觀點所影響，因果因果，本就有因才有果，這個果不應該由他們這些外人來訂，而是由有因之人來定。

“隻是大環境上，所有的香客、寺院的僧人都不希望改變面前屠戮者做好事這一現狀而讓那位屠戮者逃脫，他不管怎麼忏悔，都應永堕地獄。”

蔔汀咧嘴笑了，如來若是知道自己的弟子想法已經完全偏離，不知他會怎麼樣？

她伸出手，給金蟬子鼓掌，“金蟬長老有沒有想過分而成宗？”

金蟬子沉默，垂下眸，完全沒有剛剛侃侃而談地自信。

“金蟬長老，剛剛的戲是不是很精彩，當初釋迦摩尼尚且能從無到有，成為西天如來。你作為他的二弟子，他也希望你能成才吧？”蔔汀說話真的是誅心，如來要是知道自己的弟子要分裂他的佛教，他能把這個弟子劈死。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一個小小的建議。當然如果金蟬長老覺得你的教義已經超脫于如來的，您青出于藍，西天的位置換一換人來坐又有何妨？當初如來不也是從燃燈古佛處拿到的位置嗎？”

金蟬子這次沒有再沉默，抽出棍子直擊蔔汀面門，蔔汀一個翻身躲過。

“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金蟬子沉默着出招，一擊不成又是一擊，蔔汀邊閃邊說：“如來現在做的很多事，都讓你不舒服，為什麼你要壓抑自己，不反駁呢？或者說為什麼你不反了他？”

誰知道這話一出，金蟬子的招式更猛了，蔔汀感覺自己已經戳中了他的内心，現下人家隻是在害羞罷了！

“自己當家做主多好啊？你可以把原來看不慣的的那些教義都優化，反過來讓你的老師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認同你，不是嗎？”

這話剛落，金蟬子的夢境居然開始扭曲起來。

蔔汀暗叫不好，“金蟬長老，今天就到這裡，我們下次再見。”她快速結印逃離要崩塌的夢境。

前腳剛離開，後腳金蟬子的夢就全部塌陷，他醒了，回想起夢中的一切，他捏緊拳頭砸向地面，而後平複心情又開始念起經文來。

蔔汀溜得快，回到本體後，就讓系統快速結算積分，系統弄好準備再接一次任務時，她揮手拒絕。

“為什麼？現在還有-5650分，不是說要刷滿八次嗎？”系統剛剛沒查看蔔汀去夢裡做了什麼，反正一個日常任務他實在懶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