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親自找上門來算是一個小插曲,并未對湛雲音的生活産生多麼重大的影響。
而同在連城的李利,剛擺脫自家上司的冰箱冷酷黑臉攻擊,一回頭,一輛私家車緊跟在屁股之後。
那人停下車,拍了拍盒子上不存在的灰,打通了電話。
李利手機響起了喜慶的音樂。
他回頭,兩人對望,李利心中騰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李利接下了電話。
“您好,快遞到了,方不方便拿一下。”
近期他并未網購任何産品,那就隻能是他的上司借用他的名字接收的禮物了。
......
得,剛下班,又要回公司了。
自司逸在宴會上落了司域哲面子後,公司财務上屢次出現問題,經查明,由錢沖等人過手的賬單必有一部分漏缺不知所蹤,此外,幾人名下還多了一個皮包公司,那筆遺失的資金轉而流入這個公司,随後不知進了誰的腰包。
當下司家正與其餘三家共奪城南一家郊外的地皮,原本談妥恰當,可當取錢時資金鍊卻出現了問題,流動資金的賬上無緣無故被人轉去了幾千萬,分批次流入了别的市場。
要說膽大還是膽大,這個數額送進去都夠關個十幾年了。
聽說政府有意發展城南的郊區,那片地到時候開放起來就是個香饽饽,眼瞅着把好處拱手讓給了别家,還是在說好的情況下,前去談判的高層一個個神色難看,表面看似嬉笑相迎,卻是早将始作俑者罵了個遍。
公司上下彌漫着沉默,幾人空手而歸,準備好的合同做了廢,怎能不恨。
幾人分撥唱紅臉和白臉,往總裁辦公室去了好幾趟。
頂層辦公間,桌上的茶水涼了一批又換一批。
“司總,夭折了,咱們公司沒拿來地皮,那按照原計劃的商業街該怎麼辦!”
之前準備的一系列規格不就腰斬了。
“那麼大的資金漏洞,怎麼不提前說好,底下的人都幹什麼吃的,司總,我這一看就是張曉的鍋,他掌管着财務,要是早發現就不會害我們丢了這麼大的臉!”
“什麼叫我的鍋,也不知道誰聽着讒言就跟着人跑了。”
張曉呸了一聲。
這是吵的沒地方吵了,把話題引到他身上來了。
他們一個個心裡門清,這筆錢跟司域哲脫不了幹系,可再怎麼如何,也不能指着人家司總鼻子罵人家的父親。
幾人在公司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吵的面紅耳赤,還不忘看着司總的表态。
司逸淡淡道:“這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處理。”
司逸阖眼,靠在身後椅子上,顯然是一副趕人的态度。
不過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相繼離開後關上了門。
等人走後,司逸睜開眼,從桌上翻開那夥人留下的資料。
他們倒是聰明,仗着子公司的名義往外撈油水,要不是趕上大批錢需要砸向那塊地,等後期公司其他方面的資金到了分紅期,正好填補空缺,一來二去,相當于先借錢布置自身家業,再用以後的錢補回去,至于真的會補嗎,不太好說。
那間公司這月的營業額高到一種令人離譜的程度。
他摸着紙角,撫平上下的褶皺,将其放在一邊。
司域哲忍了這麼多年,此時忍不下去也是正常。
在公司走廊的李利,迎着幾位股東的面,打了個招呼。
一人算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司總這心情正壞着呢,李助理小心點啊。”
李利心下吐槽,他何嘗心情好過。
表面并未表露,嗯嗯兩聲就跨入電梯。
等電梯門再次打開,他來到辦公室外敲門。
裡面傳來一聲涼意的:“進。”
司逸心下思緒紛亂,映在半暗的窗戶間,看見是李利:“有事?”
李利呈上木盒:“司總,給您送東西來了。”
怕不是又是哪家為了恭迎他送的東西,司總霸氣地移開頭:“不用,放在樓下誰喜歡誰拿走。”
李利:“應該是那位先生送您的。”
他口中的先生自然是他們總裁今日迷戀的那位,簡直像是喝了迷魂湯一般,也就他這個時常接觸的助理了解其中的一切,誰懂知道大瓜也不能說的悲哀。
果然,司逸讓李利将禮物放下。
李利心領神會,出門下樓打車回家一氣呵成。
偌大的空間就剩下司逸一人。
暮色已經爬上了整片空中,将白晃的天染成了濃稠的黑夜,紗窗搖搖晃晃,映着男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