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浔怎麼都沒與想到他會說出來這種話,頓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但程予灼卻依舊一副坦然模樣,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見他一直不理會自己,程予灼才出聲否認自己:“不是嗎?”
江嶼浔立馬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當然不是。”
程予灼對待這件事表現的很是平靜,在的得到了回應之後,他再次反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相較于之前,他覺得他已經夠冷靜了。
之前他對于同性戀可是聽都沒法聽,但現在他甚至能夠容忍自己面前坐着一個喜歡同性的,并且有着特殊癖好愛好女裝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說,對他有意思。
這要是擱在之前,當他在門口聽到類似男人的聲音時,他就會沒有任何猶豫的轉頭就走。
但這次不同。
這個人對他的吸引力,遠超他的想象。
程予灼忍不住發問:“你和江嶼浔到底是什麼關系?”
江嶼浔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他剛才提出的奇葩問題。
不過好在,腦回路驚人的程予灼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方向。
恰好也是他現在最想聊的話題。
江嶼浔猛地湊近他,他想用這種方式試探程予灼現在的底線在哪裡。
他說:“你覺得我和他是什麼關系。”
程予灼本能的向後仰着,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盯着江嶼浔的臉看了一陣,随後說:“你和有血緣關系嗎?”
江嶼浔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原以為他是猜到了,沒想到是這種回答,此刻不免有點失落:“算是吧。”
程予灼熱衷于和他玩這場猜題遊戲:“親兄弟?”
江嶼浔搖頭:“不是。”
老八再也看不下去這場毫無意義的拉扯,吐槽說:“你現在好像是在遛狗。”
程予灼聞着他身上帶着的淡淡的香味,說:“表兄弟?”
江嶼浔坐了回來,繃直了脊背,很有深意的說:“你真的想知道嗎?”
程予灼點頭。
所有的事情都加起來實在是太擾亂人了。
他現在必須得清楚的知道點什麼才能夠安心。
江嶼浔也不想一遍遍的聽他說錯答案,這樣下去失落的好像還是他自己。
他露出一個淺笑:“那你可不要後悔。”
說完之後,他對上程予灼的視線,沒有任何猶豫的扯下了自己的假發。
黑色的長直發順着他的額頭和臉頰滑落。
江嶼浔的頭發被壓的有點亂了,他随性撥弄幾下,任由微長的頭發散亂的搭在額前。
他看着程予灼臉上的表情終于變得震驚,他這才重新開口說:“現在看出我是誰了嗎?”
這張臉,這個裝扮,程予灼廢了好大的勁才把江嶼浔和醬醬聯系在一起。
江嶼浔說:“你現在覺得厭惡我嗎?”
程予灼三十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在這一刻成為了一片廢墟,并且正在以飛快的速度瓦解成塵。
他感覺渾身氣血上湧,但卻不是被氣的。
他無法再回答江嶼浔的任何一句話,更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的走向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房間内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伴随着他永久的沉默,江嶼浔慢慢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随後說:“既然你說不出反感我的話,那我就直說了。”
他給程予灼适應的時間,隔了幾秒鐘之後才慢慢的補全整句話:“你是gay。”
他是貼近他的耳朵說的,這句話和帶着溫度的呼吸一起傳到他的耳朵裡。
不是在挑釁他,也不是在輕視看不起他,倒像是一種邀請,一種誘惑。
一瞬間,一種熟悉的恐懼感遍布程予灼全身,他抑制不住的哆嗦幾下,眼神也變得驚恐起來。
椅子吱呀一聲,他猛地站了起來。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隻想快點逃離這裡。
江嶼浔對着他聳了下肩,示意他接下來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除此之外,也不再有任何言語。
程予灼沒有任何猶豫和留戀的快步離開了這裡。
兩個人名義上的第一次約會以失敗告終,但江嶼浔臉上一點悲傷的意思都沒有,他反而是長舒了口氣。
老八問他:“你不怕他生氣到以後都不搭理你嗎?這種打擊對目前的他來說,确實是有點大。”
江嶼浔回答的很是笃定:“他自己會想通的。”
說完,他又飛快補充:“現在他的事情基本已經解決了,就剩下一個夏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