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衡噗嗤一聲笑,因為太過用力扯到了臉上的傷,悶哼道:“公子也學壞了。”
“那有什麼辦法,‘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李重衡順從地被周綏趕着往外走,行至門檻時忽然轉身:“對了,公子,玉呢?碎掉的玉,我要去撿回來!”
周綏趕忙拉住他的袖口,這時候再折回去免不了被人瞧見,人兒何庸還在牢裡待着,李重衡哪能這麼快就出來。
“在我這,先回去,過會兒就給你。”
周綏朝不遠處的姚淳熙望去一眼,兩人正在梁下不知論些什麼,何花的神色看上去很是為難,不停地擺手。
待到周綏與李重衡走近,兩人又默契地止住了對話,何花對着李重衡欲言又止,無非是那些飽含歉意的話,李重衡搖搖頭隻示意自己無礙。
周綏知道能對李重衡網開一面其中定有田從南與姚淳熙的手筆,剛想要施以一禮,就被姚淳熙打住了。
“不用,這次就别謝太早了,以後我也是有事想請你幫忙的。”
周綏一愣,餘光又瞧見何花正悄悄地拉扯着姚淳熙,掠過之後随即正色:“何事不妨直言。”
“暫時說不出個大概來。”姚淳熙伸手将何花挽緊了些,“反正同何花有關,屆時我再請你幫忙。”
“妥。”周綏直接應下了。
周綏帶着李重衡轉身離開之時,聽見身後姚淳熙不大不小的聲兒。
“總之近日你先住我那兒,何庸雖然不在,但你那養父母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隐隐覺得姚淳熙同何花之間有幾分不一般,但具體是哪兒,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綏帶着李重衡穿小徑摸着黑回了村,路上總怕遇見熟人,周綏難得像偷雞摸狗似的,緊張的模樣讓李重衡忍俊不禁。
終于在李重衡再一次拉住莽莽撞撞,差點踩到溝裡去的周綏而發出微弱的笑聲時,周綏忍不住用手肘錘了一下李重衡的腰腹。
周綏正要出口兇言,就見李重衡抱着腹部疼得彎下了腰。
“太……太重了?”周綏慌了一瞬,伸手扶住李重衡,回想着方才自己的力度,松開了左手就要往自己的右手胳膊上掐試。
“不是……”李重衡抓住周綏的手,粗重地喘了幾口氣。
周綏反應過來,語氣像是結了層冰霜:“下午何庸幹的?”
李重衡眉頭緊蹙地點了點頭,随後借着周綏的力站直:“沒事,也就挨了那麼一下。”
周綏在心底暗罵一句“缺心眼”,将他的手臂繞到自己的肩膀上搭着,半架着他走。
動作雖是如此,但周綏沒感覺到半分重量,古怪地瞟了眼李重衡,發現他整個人都是虛靠在他身上,實際上根本沒多少力。
周綏難得強硬地将李重衡攬到自己身上:“放心壓,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