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擾了的季與松一臉不快，他隻能草率地結束這次拍攝，把手機遞還給江筱易時，這人低低的說了一句：

“我承認你是‘A’了。”

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江筱易看了下剛才拍的照片，大概是考慮到她此時的穿衣風格與角色不相符，季與松選擇突出她的臉，特别是那一雙眼，讓江筱易來形容，那就是煤塊上打了高光——光彩奪目。

她把這些照片一股腦地發給了喬伊。

.

喬伊從助理手中接過了手機，她癱在長椅上，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被浸滿了疲憊，偏偏導演就是自己爹，想要抱怨兩句都得偷偷來。

“唉。”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她熟練地解鎖再點開微信，和江筱易的對話框被置頂出現在最上面，此時右上角綴着小紅圈，下方的“[圖片]”更是讓喬伊瞬間睜大了雙眼。

诶诶诶诶诶诶——！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喬伊點開了對話框。

片場的信号不好，十幾張圖片加載了好半天，喬伊捧着手機到處跑，恨不得把基站扛自己身上，在耐心耗盡之前終于看到了江筱易的美貌。

也看到了這些照片是别人幫着拍的信息。

——謝謝你，好心人，我好了。

她握着手機，安穩地合上眼，過了一會兒突然睜開，重新拿着手機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挑出最喜歡的一張設置成屏保。

從第二天開始，喬伊就進入了打雞血狀态，恨不得一天之内把自己的戲全部拍完。喬導樂得自家女兒争氣，時不時地誇獎她一句，說按照這個速度，喬伊一周内就能殺青。

“說好了，一周殺青，不許騙人。”

連老天爺都在眷顧着心有所願的喬伊，她有一場需要雨中拍攝的戲，喬導不願意用人工降雨，說什麼都要等到自然雨，結果到了下午，暴雨傾瀉如注，喬伊順順利利地拍完最後一幕。

從片場離開的喬伊先是去老師傅那裡，把她給喬伊量身定做的旗袍們拿上。

一件那是不夠的，拍攝時萬一磨損了怎麼辦，考慮到還有其他意外，那必然是三件起步；同樣布料同樣設計的旗袍是不夠的，一件衣服從頭穿到尾會讓觀衆審美疲勞，那必然是十件打底。

喬伊像個仙女教母出現在拍攝現場。

她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穿過人群給了江筱易一個大大的擁抱，拉着江筱易的手就往保姆車旁邊跑。

負責拍攝花絮的攝像師連忙跟了上去，他和未來的幾千萬觀衆一起，見證了喬伊送給江筱易的驚喜——顔色由深到淺，花紋從簡至繁的兩列旗袍安靜地挂在那兒，等待最适合它們的人。

喬伊還在一旁苦惱，說時間太趕，好多都是成衣臨時改成了江筱易的尺寸。

“我不在的時候，你應該沒有偷偷長胖吧？”

用這個借口，喬伊煞有介事地用手幫江筱易量起了尺寸。

江筱易被她摸得直笑。

她被喬伊催着換了衣服，一出來就被摁在了化妝鏡前。喬伊拿着瓶瓶罐罐在她的臉上細細描畫，江筱易則是聽着喬伊的口令睜眼閉眼。

她正慢慢從江筱易變成A。

到了最後一步，江筱易乖乖地，任由喬伊捏起了自己的下巴。

“張嘴。”

從數十隻口紅裡挑出适合江筱易的顔色，喬伊将膏體旋出，左手捏着對方的下巴輕輕擡起，拿着口紅的右手慢慢向江筱易的唇靠近。

不知道為什麼，一路順暢畫下來的她在塗口紅時犯了難，微微顫抖的手一不小心就塗了出去，她懊惱地皺了眉。江筱易朝她輕輕一笑，用眼神安慰她不用太緊張。

喬伊：手抖得更厲害了怎麼辦。

深吸一口氣，喬伊把那些不該出現的小心思全部踢出腦海，利落的三兩筆勾出了江筱易飽滿的唇。

“好了。”

向後退了一步，喬伊突然有點後悔。

她後悔把江筱易畫得這麼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