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垂下眼眸，失神的看着覆蓋住自己手背的纖長手指。

她不能一直喪下去。

江歲反手向上握住了奚清的手指，握的很用力。

奚清感受到了手上的動作，隻當她太過傷心，便沒有挪動，同樣握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護士走過來給了取藥單。

奚清陪着江歲一起去拿了藥，藥很多，裝了兩袋。

這麼多藥，其實已經超出了平時的劑量，但現在别無他法。

奚清幫江歲拿了一袋藥，她轉頭看了眼江歲。

江歲剛才坐着緩了緩被壓的透不過氣來的情緒，但仍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渾身上下一絲精氣神也無，平時澄滢燦爛的眼眸此刻也黯淡無光。

注意到身邊人滿是擔憂的眼神，江歲壓下那些愁緒，故作輕松朝着奚清笑笑，隻是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

“剛剛醫生說的那個工作室，說不定可以救到媽媽。”

“那個工作室是專門研究白血病的，說不定會比現在的藥見效更快更好。”

江歲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像是在自言自語安慰自己。

奚清定定看着她，突然伸手撫上了面前女生的嘴角。

“會好起來的。”她輕聲說道：“不想笑就别笑了。”

此刻的江歲還不知道新藥牽扯到了秦遇，這條路不會簡單的。

但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她，必須要和秦遇交易才能拿到藥。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江歲的情緒開關，她輕輕咬着下唇，鼻尖酸脹，眼角的淚就快要落下來。

人來人往的住院大廳，兩個人站在中間，許多人投來視線，又見怪不怪的移開目光。

這樣的事情在醫院太過常見。

奚清拉着江歲走到了角落裡，替她将那縷不聽話的發絲攏到耳後。

女生可憐兮兮的擡眸看過來，淡色的嘴唇顫抖着：“奚清......”

很委屈又充滿依賴的一聲。

奚清将藥暫時放在了旁邊的窗台上，伸手抱住了她，手指順着女生單薄的背一下一下向下滑。

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外面的喧嚣都被隔絕在這個懷抱之外。

她感受到肩膀處一片濡濕，女生細弱的嗚咽聲靠在耳邊。

也許是被感染到了，也許是其他原因，奚清内心深處像是被揪起來了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她隻好，也隻能給她一個擁抱。

過了一會兒，江歲糯糯問道：“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嗎？”

奚清遲疑了下，手上安撫的動作未停。

江歲在她肩膀處蹭了蹭，似乎是恢複了些平日的活力，也可能是不安地催促她回答。

奚清暗暗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好。”

系統在耳邊試探性的說道：“宿主......”

“你先閉嘴。”奚清截住了它的話頭，沒有讓系統将此時的氣氛全部破壞掉。

又過了一會兒，江歲才舍得離開她的懷抱，臉頰很紅，眼眸濕漉漉像是小鹿般。

“奚清，你真好。”哭了一場，江歲的聲音都有些啞了。

奚清隻是淡淡搖了搖頭，并未說什麼。

等江歲的情緒平複下來，奚清提起那兩大袋子藥，另一隻手拉着江歲，走回病房。

江歲看着握在一起的手，不知在想些什麼。

路上，奚清裝作不知地問道：“那個工作室的事情怎麼樣了？”

江歲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将手機遞過來，屏幕上是一串電話号碼。

“聯系方式在這裡，王醫生已經幫我問過了，但是還沒有回複。”說到這裡，江歲的情緒又有些低落：“王醫生說如果他們一直未回複，讓我通過這個電話再聯系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