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做得最寬敞的1号櫃,躺了進去。
因為身體的能量都是由系統供應的,而系統的儲備有限,為了節省能量,知花裕樹和系統商量過後,決定在每晚的睡眠時刻,讓系統将能量供應降到最低。
這種狀态下的知花裕樹除了還有呼吸和心跳,其他基本和死了沒區别,别人就算在他耳邊唱美聲他都不會有任何反應;為了避免這種狀态下他的身體被别人拉去埋了或者被尋仇的再補上一刀,知花裕樹專門為自己打造了這間太平間。
1号櫃就是他的專屬睡眠艙,躺進去後,能從内部合攏,還可以上鎖,同時配備恒溫空調,能幫他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态。
而且這種看上去非常陰間的睡眠艙也能有效防止不長眼的人來打擾他。
完美。
和系統互道晚安後,知花裕樹陷入昏迷。清晨,能量再次開始輸送,知花裕樹從1号櫃裡爬出來。
葡萄酒如往常一般盤在他的脖子上,知花裕樹裝模作樣地打着哈欠走出太平間。
太平間外是他的卧室,有兩個熟人很不客氣地坐在他特制的雲朵感軟沙發上,兩杯熱茶散發着袅袅茶香。
晴天茶壺清了清嗓子,站在桌子上唱美聲:“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伏特加上手戳了戳它。
“嘿夥計!你洗手了嗎!”
“……哦,抱歉。”伏特加連忙捧起茶杯,掩飾性地抿了一口。
“早,伏特加,黑~”
“早。”伏特加順口回應,又忽然愣住,擡頭一看,“等、等等……你是誰?你怎麼會在萊蒙的家!”
銀發的少年個子很高,赤腳踩在地闆上,細長的毒蛇盤繞在頸側。他長着一張極好看的臉,那雙淡灰色的眼眸浸在冷白的皮膚裡,在銀白色的睫毛掀開時,好似流淌着高山雪原般的寒氣。
眼角的淚痣深深暈開在一團雪白中,随着少年行走間的動作,令人心悸地晃動着。
少年緩慢地走到離他很近的地方,伏特加被他的眼睛望着,說不準是不敢動還是不想動,隻見少年面無表情地扣上了連體睡衣的帽子。
“嗷嗚~我是海豚!”
伏特加:“……”
一旁的琴酒瞥向他,微微擰起眉頭,“你的面具呢?”
海豚裕樹嗷嗚着說:“任務裡摔壞了。”
伏特加左右瞥了瞥,才終于在大哥如常的态度裡确定:這個人就是萊蒙。
大哥原來知道萊蒙長什麼樣?
萊蒙原來長這個樣子?!
琴酒目測了一下伏特加和萊蒙之間的距離。
……小于兩米了,而且小于之前任何一次的距離,對萊蒙來說絕對是他定義下的危險距離。
他不确定地瞥了眼伏特加。
感受到大哥的目光,伏特加:“?”
——大哥看我為何是那種眼神?
琴酒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大腦瘋狂運轉:難道伏特加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現在在萊蒙的人譜裡連雄性生物都不算了?
知花裕樹拿起書桌上已經塞進信封裡的新人考察報告,放到琴酒面前,“這次也麻煩黑帶給boss啦!”
知花裕樹擡頭對上琴酒的目光,一愣。
——欸?黑看我為何是那種眼神?
話說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地看過黑的眼睛了,果然很像黑貓的眼睛。
好一陣靜默之後,那一團漆黑的人影才有些奇怪而糾結似的“嗯”了聲。
知花裕樹覺得很奇怪。以往這個時候黑應該早就拿起信封收拾走人了,好像他這個地方待久了會有什麼髒東西沾身上似的,但是今天他竟然足足靜默了好幾分鐘。
知花裕樹疑惑地探頭去看,就在這時候,銀色長發男人居然突然發起了攻擊。
知花裕樹沒有防備他,近距離被忽然襲擊,一時反應不及,兩人的位置瞬間調轉,他被男人按在了沙發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
男人一條腿支在沙發上,一條腿抵着他的腰,動作間帽子掉落在地,銀色長發散開墜下,冰冷地拂過知花裕樹頸側。
葡萄酒彈射而出,一口咬在了長發男人的手腕上,尖利的牙齒深深陷入皮膚,鮮血瞬間湧出。
琴酒微微蹙起眉頭,俯下身子,他沒有用空着的那隻手去掐蛇的七寸,反而在愈加濃烈的血腥味裡摸上了身下人臉龐與脖頸的分界處,發出微不可聞的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