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研究所停車場停下,因為過快的速度,車輛停穩後,被車輪帶起的煙塵還沒有降落。
所有的不開心都被甩在了超高速帶起的風中,知花裕樹捋順了額前被吹亂的鬓發,神情氣爽地看向副駕,“我們到啦……呃,蘇、蘇格蘭你還好嗎?”
蘇格蘭一手捂着腦袋,一隻手擡起沖他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
他忍下淡淡的反胃,瞥了眼研究所的大門,冷靜地說:“我很好。不過萊蒙,剛剛這一路你至少被拍了幾十次超速,這件事你知道吧?組織的原則是隐入黑暗,你這樣會被警方注意到的。”
“沒事的。這輛車的車牌是假的,過兩天改個新塗裝,再換個新牌子就好了!我有經驗的。”
蘇格蘭:“……”
他開始心疼交通部的同事了。
……
每個月的月中,知花裕樹都會來一趟研究所,倒不是因為喜歡這裡,事實上,這是boss的命令。
事情的起因還要說到他剛在這個世界蘇醒的時候。那時候他精神狀态不太好,睜眼就先把自己搞死了,全靠系統的能量活了下來。
問題就出在這裡。
系統的能量隻能讓他維持活着的狀态,但無法再讓他的身體繼續生長,所以五年過去了,知花裕樹依然是十七八歲的模樣。
Boss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來,而且他早早就看了出來。Boss以為這樣的結果是因為他在那座島上被人做了實驗。
而據系統所說,那座島上确實有人在做人體實驗,但因為知花裕樹拒絕繼承這具身體的記憶,所以他并不清楚這具身體到底有沒有被做過實驗。
而他當時離島的時候放了把火,島上的實驗室和裡面的資料大概也早在那場大火裡燒盡了。
不管真相如何,boss認準了知花裕樹是實驗半成功的作品。
知花裕樹懷疑boss一開始是想過直接把他囚禁為實驗體的,但或許是考慮到他一言不合單殺全島的戰績,最終還是選擇了懷柔手段。
大概意思就是說“boss我最疼的就是你,現在隻是需要你每周去做個小檢查,對你的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對于将他帶入新世界又給了他安身立命之所的boss,知花裕樹是真的挺尊重他的。
正因如此,最初他才對這件事表達了極端的抗拒。
【琴酒守在大門門口,老人坐在床上,搭在被面的幹枯手背上青筋道道,吊瓶中的液體通過纖細的透明塑料管道傳送到青色的血管,再滴滴進入老人體内。
白金發女人斜倚着窗台,背光的臉上神色莫名。
“不行。”知花裕樹堅定地說:“我不要。”
老人語氣依然溫和:“為什麼不要?萊蒙,我說過,這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傷害,正相反,你作為曾經的實驗體,每個月做一次檢查正好幫你掌握身體狀況,而我所需要的隻是一些數據罷了。”
知花裕樹:“……”
正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數據根本沒用,甚至說如果真拿他的身體數據去搞研究那才是浪費時間誤人子弟,所以他才這樣說。
Boss,我是為你好啊!!
真相又不能直接說出口,知花裕樹絞盡腦汁胡編亂造:“……因為我隻是殘次品,嗯,我是殘次品,我的數據不能用的。”
他并不是很會說謊的類型,話講得磕磕巴巴,很沒有底氣。
這次是貝爾摩德說話了。
“Sweety,相信我,你絕對不是殘次品,你是完美的。”
如果換個情境知花裕樹聽到這種話會很開心,但這樣的場合他隻想點支煙說沒有必要。
Boss果然沒有輕易放棄,他不說話,隻是無聲地向知花裕樹施加壓力。
他知道一無所有的少年隻有同意這一個選項,但出于對少年的喜愛,他很樂意将此包裝成有選擇的溫情場面。
片刻後,知花裕樹揉了揉腦袋,把柔順的銀發揉得亂糟糟的,“行吧,聽boss你的。”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boss一再堅持,他也沒有辦法。】
從那以後,知花裕樹就開始了研究所每月一日遊,偶爾數據不需要那麼密集,也會延長至兩到三個月一次。
其實真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