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那裡面有什麼?”景悅透過薛景行和小白之間的縫隙,看到紅色蛋殼上已經出現裂紋,頓時有些崩潰,“不會是幼崽孵化出來了吧?”
薛景行未及回答,蛋殼又發出一連串碎裂聲,同時一道圓弧形裂痕出現在蛋殼中央,整顆蛋開始左右搖晃,蛋殼表面裂痕越來越多,并在裂痕變大時,從中透出幾縷七彩虹光。
“你們倆到底撿了個什麼玩意兒回來?”景悅喃喃道。
沒人回答,因為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間裡,蛋殼上的裂紋已經如蛛網一樣密密麻麻,透出的虹光也越來越多越來越亮,漸漸到了刺痛雙目的程度。
景悅伸手捂住薛景和雙眼,自己也忍不住閉上眼睛,也就是這時,空氣中突然多了一縷異香,如蘭似麝,非常好聞。她恍惚記起前世曆史傳說裡有些帝王出生時天降異象,好像都是這麼個套路,但是那些所謂天命帝王,也沒有卵生的啊!
彷佛是在回應她心中所想,巨蛋便在此時發出幾聲響亮的咔嚓聲,景悅忍不住撩起眼皮,隻見遍布房中的彩光突然大亮,接着蛋殼碎裂,從中掙紮出一隻身披紅毛、拖着五彩尾羽的雛鳥。
随着雛鳥出殼,亮到刺目的虹光漸漸消失不見,景悅松開捂着薛景和眼睛的手,自己也睜大眼睛,眼見雛鳥抖了抖濕淋淋的羽毛,伸長脖頸,仰天叫了一聲。
這聲鳴叫極為悅耳,讓人一聽便覺心曠神怡,如身在仙境。驚喜贊歎的景悅剛想說這次賺大了、捉了個神鳥回來、這得換多少靈谷啊!雛鳥就忽然轉頭跟她對視,并沖她叫了兩聲。
“……”
什麼意思?這鳥會讀心?景悅有點心虛,正琢磨要不要說句好話找補找補,那鳥卻是個暴脾氣,當即振振翅膀,沖着她就飛過來了。
擋在前面的薛景行和小白一齊跳起來想捉住它,雛鳥見有人擋道,飛到一半,陡然翻轉身體,側飛着向左轉圈,繞開他們,仍是直沖景悅。
景悅隻來得及把薛景和推到身後,雛鳥翅膀扇起的風就撲到了臉上,她眯起眼睛,大聲道:“你别激動!有話好好說!”
雛鳥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有别的打算,竟真的扇着翅膀懸停空中,隻把拳頭大的鳥頭伸出去,貼近景悅,像是在打量她的樣子。
景悅也因此看清這雛鳥的長相——頭頂肉冠,長喙尖尖,脖頸細長,雙翅舒展,明明剛出殼,卻已經長出能支撐它飛行的長長硬羽,更重要的是,經過這幾下撲騰,它身上羽毛已經幹透,正泛着燦爛輝煌光澤。
“我的天呐,這不會……是一隻鳳凰吧?”景悅喃喃說出自己的猜測,眼角餘光瞥見小白追上來,伸手要去抓雛鳥尾羽,忙出聲制止,“别……”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毫無所覺的傻雛鳥就歡叫一聲,沖向她懷裡,同時小白正好抓住它一根尾羽,兩下用力,尾羽一下就被拔了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景悅還沒反應過來拔了鳳凰尾羽會有什麼後果,就覺懷裡一沉,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看時,懷裡竟然多了個穿大紅肚兜的胖娃娃,還在哇哇大哭???!!!
“………………”
她難以置信的擡起頭,卻發現薛景行和小白也滿臉難以置信的呆站着,而那隻剛剛出殼、特别漂亮、很像鳳凰的雛鳥,已經不見了……不見了……了。
“别告訴我,這就是那隻鳥……”景悅用手臂托着還在大哭的娃娃,身體盡可能往後仰,遠離這又軟又暖的小……東西。
薛景行回神,走上前來,伸出手又縮回,結巴道:“好……好像是。”
薛景和從姐姐身後探出頭,好奇的摸了一把胖娃娃臉蛋,驚呼道:“是真的呀!”
胖娃娃揉着淚眼左看看,右看看,再次大哭:“嗚哇……”
薛景和感覺自己捅了馬蜂窩,悄悄看一眼姐姐,見她皺眉,他又來了膽子,伸手就把胖娃娃張大的嘴捂住了。
“噗!”景悅一下笑出聲,“快别捂了,一會兒他流你一手鼻涕。”
薛景和立刻縮回手,景悅就把這燙手山芋直接塞進薛景行懷裡,說:“你撿的,你哄吧。我真服了,走哪都能撿人,哥你這是什麼命啊?”
薛景行抱着個哇哇大哭的娃娃,手足無措,動也不敢動,繼續結巴:“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這這這……”
景悅見他這樣,什麼怨氣都沒了,扶着門哈哈大笑,薛景和有樣學樣,也跟她一起笑大哥,隻有小白有良心,走過去指指裡間,示意薛景行把那孩子放炕上去。
結果那孩子一看小白手裡還攥着五彩尾羽,哭聲更大了。
“哈哈哈!活該,你們倆!”景悅笑夠了,才擦着笑出來的眼淚,進去裡間,鋪了個小被子在炕上,“來吧,放這兒。我的天呐,真神奇,我還第一次看見一隻鳥直接變成個孩子。”
薛景行小心翼翼把胖娃娃放小被子上,長出口氣,擦擦汗說:“我也是。”
那隻鳥變的孩子被放到被子上以後,倒真的不哭了,他一骨碌坐起來,瞪着淚眼逐一看過面前的一女三男,然後果斷向唯一的女性伸出雙手。
景悅:“……不要誤會,我雖然看起來是個女的,但并不是你媽。而且我也不會哄孩子。”
小孩扁扁嘴,眼窩裡蓄着的眼淚眼看要決堤,景悅立刻加上一句:“不許哭,再哭揍你!”小孩的眼淚神奇的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