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點點頭,輕輕呼出氣來,目光看向水汽最濃郁之處——此時太陽當空直射,燦爛日光遇到水汽,層層折射之下,竟真的給水汽染上一層薄紅,彷佛雲霞籠罩,久久不散。
“霞露泉,果然名不虛傳。”牟舜英喃喃道。
“好啦,這就是霞露泉,遠遠看看就好。想喝泉水的話,咱們門中有弟子每日專門來取,師叔和師妹師弟到時找大師兄、就是夏師兄申領即可。”
“申領?這泉水不能随便喝嗎?”景悅問。
“當然不能了,要看各自修為,還是那句話,修為不到,化用不了,反會有害。”
這樣嗎?景悅踮起腳來,很想看看水汽下是什麼樣子,“徐師兄,你來取過水嗎?霞露泉的泉眼是什麼樣的?”
“取過,不過不曾接近泉眼……”徐為钜有點慚愧,“畢竟修為不足。”
“那誰見到過?”她追問。
徐為钜搖頭:“沒打聽過這個,師妹為何對泉眼好奇?”
“就……單純好奇。沒人潛入霞露泉水底去瞧瞧嗎?”也許看見泉眼之後,能搞明白他們守的那個泉為何不出水了呢?
“這怎麼可以?整個枕霞山都來取泉水飲用,誰敢如此肆意妄為?”
看着小哥義憤填膺的樣子,景悅把自己想下去看看的意圖小心掩藏起來,“師兄說得對。那延陶峰在哪個方向?”
徐為钜不假思索,伸手一指:“那邊就是,看見山頂那棵蒼松了嗎?傳說憑霄真人從小就在那松樹下練劍。”
景悅看見了,那是一座長滿蒼松翠柏的山峰,綠意深濃、峻拔奇秀,可惜,一千七百年後,這座生機盎然的山峰将會被一根四四方方、名為天鑒的青石柱子取代……。
“時候不早,我們回去吧。”徐為钜又催他們走,“保不準師長們要找三位呢!”
牟舜英看景悅一眼,道:“好,來日方長,以後有空,再來遊賞便是。”
景悅點點頭,跟着他們轉身往回走,不料走了幾步,徐為钜忽然停下,回頭說:“小白師弟,你怎麼不走?”
小白一向亦步亦趨跟着景悅,因此景悅也沒留意他,這會兒聽見徐為钜問,回頭看時,果然小白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站在原地,見她看過去,才匆匆擡腳跟上來。
當着徐為钜,景悅沒有多問,回到扶桑派以後,才叫小白來自己房間,問他:“你剛剛怎麼了?”
小白伸手比了個圓,然後又伸出食指,往前一戳,景悅瞎猜:“你想回家?回不去,這個霞露泉不是我們那個霞露泉。”
小白搖頭,轉頭四顧,見門邊有個臉盆架,上面放着個臉盆,就提起水壺,往裡面倒了點水,然後指指自己,又指指水盆,做了個跳的動作。
“你跳……你想跳進霞露泉去?”
小白欣喜的猛點頭,景悅卻搖頭:“不行,你沒聽徐師兄說嗎?修為不夠,萬一你跳下去出什麼事,怎麼辦?”
小白還想比劃,他師尊喻而琛就親自來抓人了,“練劍不能偷懶,我先把入門劍術教你!”
景悅目送小白被拎走,還沒定下神,她師尊路而祎也來了,親自把扶桑派入門心法一五一十講給她聽,叫她按心法開始修煉。還派了門下大弟子在旁坐鎮,怕景悅初窺門徑,靈力走岔經脈。
修士修煉起來常常沒日沒夜,景悅直到将心法順利運轉過一個周天,才被允許暫時休息,見一見她的小白弟弟和牟舜英師叔。
“你們覺不覺得這裡修煉好容易?”景悅一邊吃着飯一邊問兩個同伴,“我居然這麼快就能走一個周天了!七公子,你那時候用了多久?”
牟舜英道:“三個多月,我祖父為此很是高興,着實誇了我幾句。”
“我感覺我沒用那麼長時間,但我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了,你知道嗎?”
牟舜英看向小白:“小白應該知道,他目前一直在練劍,經曆過多少次日升月落,應該有數吧?”
小白伸出十個手指比了比,景悅:“十天嗎?”
小白又伸出一根食指,景悅:“十一天?”小白點頭。
“原來以前的修真界修煉這麼容易……”景悅嘀咕着吃完飯,又喝了一碗山菌湯才感覺到飽,“那麼問題來了,我們究竟要修煉到什麼程度,才能出去?”
三人面面相觑,都沒有答案,很快就又被各自師尊抓回去修煉。這般大約過了兩個月,牟舜英順利突破至煉精化氣之境,景悅也從入門心法換了進階功法,可以自選一樣武器,開始同步修習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