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能明示,何至于問你們?”白虹雖然一直面無表情,這會兒卻明顯心情不大好,揮揮手道,“既如此,二位就先住下吧。青蓮替我送客。”
青蓮答應一聲,送了雲裡霧裡的薛景行和藍治長回去。這次她沒再要求兩人不得出院落,而是說:“仙長們該閉關的都閉關了,藍道長眼睛也好了,總困在這小院裡不像話,我們谷中景緻還算可看,兩位閑暇時可以到處走走,隻是不得往高處去,有甚事,叫人給我傳話便好。”
二人答應下來,待青蓮走了,薛景行立刻問藍治長:“這位谷主測算的準嗎?”
“她是問劍谷主,若她不準,也就沒人準了。”藍治長說着歎息一聲,“難道何師兄他們出了事?”
薛景行聽了前面一句,頓時狂喜,就此放下不少心事,開始專心修煉不提。
景悅那裡雖然沒人跟她洩露天機,卻也因為與師尊路而祎那一番交談而定下了心。她原本一直拿扶桑派這些人當NPC看,隻想敷衍着完成任務——雖然并不知道确切任務是什麼。
但路而祎竟然很認真的關切她為何沒有全心投入修煉,還答應幫她打聽大哥的消息,這就太超出NPC的範疇了。景悅不是容易被感動的人,卻知道投桃報李,别管人是真是假,确實在她身上用了心,她就不能辜負。
而且她過後又找牟舜英,就出幻境後修為能不能原樣帶出去的問題,和他簡單探讨了一下。
“一般幻境都是危險與機遇并存,修士在通過幻境的重重考驗後,修為得到提升或者得到什麼法寶,就是得到了,不存在出幻境就消失,否則哪個修士還想進幻境去曆練?”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七公子,我們這個幻境,目前好像沒有任何危險哎?我們得來的修為,太過容易,所以我一直擔心帶不出去。”
牟舜英想了想,說:“首先,我們隻是目前沒遇到危險;其次,就算真有你說的這個可能,也隻是一種可能。打個比方,你可以修煉到煉氣化神,但你因為擔心修為是鏡花水月,沒全力修煉,境界隻到煉精化氣,萬一出去以後修為還在,你悔不悔?”
那肯定悔死了啊!
牟舜英接着說:“就算出去以後,你真的還是原來那個你,但你至少在幻境裡進階到了煉氣化神,親自體會過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以後從頭修煉,知道路在哪裡,不是也很好嗎?”
“是啊。”景悅點點頭,“沒想到七公子還很會煲雞湯。”
牟舜英:“什麼?”
“我說你說得對。而且我們現在确實沒别的事幹。”景悅說着看向默不作聲坐在旁邊的小白,“這次跑到哪裡被你師尊抓回來的?”
她這幾天閑着沒事,給小白安排了個任務,讓他找機會下山試試,結果小白每次都是剛出本派山門不遠,就被夏為森、他師尊等等不同的人給捉回來——負責抓人的定位如此準确,顯然是幻境制定了規則,不許他們亂跑。
小白伸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霞露泉。
寫字是他師尊喻而琛親自教的,也不知那位怎麼那麼有耐心,教一個啞巴認字寫字,隻教了兩三個月就見了成效。
“行吧,看來就是不準我們下山,大家都專心修煉吧。”景悅總結陳詞後,提着她那把醜了吧唧的刀站起身,“我劈柴去了。”
牟舜英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劈字訣要練多久?”
“師尊叫我照着一年練。”景悅拉着臉,“廚房的師兄們聽說又有學刀法的,都高興的不得了,說好長時間不用劈柴了!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師尊聽說我要學刀法時,是那麼個表情了。”
牟舜英似乎是想忍一忍,别笑的太過的,可惜沒忍住,隻好掩面笑道:“我也終于知道本門為何這麼少學刀法的了。”
景悅聽他笑,本來想拿刀跟他比劃比劃的,但一回頭見他隻露出笑的彎彎的一對眉眼,拿刀的手就一頓,哼道:“你也别高興太早,我聽廚房的師兄說,學弓箭的每日要上交一定數量的野物,你今日交了嗎?”
“啊呀!都叫你打岔打忘了,我不跟你們說了!”牟舜英說着縱身起來就跑了。
小白跟着站起身,兩手合十并在一起,指指外面,表示他要陪着景悅去練刀法。
“好啊,一起去吧。”自家兄跟弟都不在身邊,景悅看小白這個便宜弟弟順眼許多,而且有人幫她擺好柴讓她劈,也省事不少不是?
兩人很快到了廚房院裡。景悅右手執刀,運氣其上,對準面前豎着放置的一根圓木墩劈下去,木墩應聲裂成兩半,卻一半大一半小。她搖搖頭,扶起木墩合在一起,繼續練習劈字訣。
等到旁邊劈的細細的木柴堆成堆,景悅額頭也見了汗珠,她松松領口,抽出手帕擦汗。旁邊正要把劈好的柴抱走的小白,擡頭見她脖頸間有根紅繩,紅繩上還吊着個黑色墜子,在陽光照射下發着光,就伸手點點自己脖子,問她那是什麼。
景悅一開始沒明白,小白又指指她領口,她手摸上去才想起來,“啊,這個,從小就有的,一塊破石頭。”嘴裡說着破石頭,手上卻動作飛快的把墜子塞回衣領之内。
小白本來想說那墜子的月牙形狀,彷佛跟景悅刀上的凹槽有點像,但見她似乎不太高興提起這東西,就點點頭,轉身搬木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