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按專業标準,這些還行嗎?”康佑站在任昭遠旁邊,說,“如果有喜歡的盡管帶走。”
任昭遠逐一看過:“都很好,春拍主辦方一定很感謝康總。”
康佑見慣了任昭遠的軟硬不吃,對被拒絕習以為常,轉而說起自己從朋友那裡得來的一塊龍石種翡翠:“據說當時開采的那一批因為戰亂毀去大半,隻餘下三塊無瑕疵的完好品,不過他也隻見過這一塊。”
“是前年那一場春拍上的?”
“對,”康佑見他感興趣笑着靠近幾分,“你當時在嗎?”
任昭遠向旁邊的侍者招手,側身換了杯香槟:“在,拍了别的。”
“是沒拍到嗎?喜歡的話我吩咐人取出來送到設計園去。”
“我早幾年得過一塊,已經有了,就沒和别人争。”
康佑笑了笑,恰好音響中傳出主持提醒婚禮即将開始的聲音,便順勢紳士擡手示意:“婚禮要開始了,走吧,去宴會廳。”
把酒杯放到侍者手裡的托盤上時任昭遠一擡頭正對上譚铮的視線,譚铮不知怎麼就喊了他一聲:“任老師。”
任昭遠于是對康佑說:“康總先行一步,我随後就到。”
兩個人随着人流向外走,譚铮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忽然出聲叫住他的原因,好在任昭遠也沒問這個。
“明天除夕了,你在這邊過年嗎?”
譚铮說:“回老家過年,今天下午的飛機。”
“時間不寬裕。”
“婚宴結束後直接去機場,來得及。”
“嗯,”這會兒周邊一直有人,任昭遠隻說,“南面有個觀景陽台,等儀式結束過去看看?”
譚铮先是本能地心下一動,接着就猜到,任昭遠也許是因為趙原青的事找他。
“好,晚點過去看看。”
到宴會廳後有人引着去各自位置按名字就座,康佑直接把任昭遠的位置安排在了自己左側,任昭遠左邊是趙琛和佟州,佟州再左邊是相熟的合作商。
譚铮在任昭遠斜後方的位置,隔了兩排,沒再有機會交談。
“爸爸!”有個小女孩跑過來看了看任昭遠,趴在康佑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康佑開懷大笑,在她頭上寵溺地拍了拍笑她“小機靈鬼”,給任昭遠介紹。
“昭遠,這是小女康祈潤,”又對小女孩說,“潤潤,叫人。”
小女孩穿了件綴着水晶的公主裙,整個人精緻得像個洋娃娃:“叔叔好。”
任昭遠笑着微微向前傾身:“你好。”
“叔叔,”小女孩忽然有點害羞似的,眨眨眼說,“你真好看。”
“謝謝,你更好看,裙子也特别漂亮。”
小女孩笑得更開心,上前拉任昭遠的手:“叔叔可以去我家陪我玩嗎?我有很多娃娃和寶石。”
任昭遠面對小孩時和平時不太一樣,仿佛内裡的清冷距離都被顯露在外的溫和浸軟了:“叔叔還要工作,不能去。”
“爸爸,”小女孩另一隻手拉着康佑撒嬌,“不可以嗎?”
康佑看了看她拉着任昭遠的另一隻手,笑着讓她聽話:“等叔叔有時間還會見的,乖,要開始了,去找爺爺。”
“好吧......這個送給你,叔叔再見!”
任昭遠看着忽然被塞進手裡的價值不菲的芙蓉胸針,隻得遞給康佑:“麻煩康總還給她吧。”
“她喜歡你才特意送的,你不要她會傷心。如果覺得過意不去,不如給她選一款飾品?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潤潤生日,你送的她一定喜歡。”
“好,到時候我會讓人提前送來。”
連生日會都拒絕,康佑擡手整了整領帶,低聲道:“昭遠,到了這個年紀,我以為你應該會和我一樣,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背叛過的人不值得信任,年輕氣盛不知圓滑的人不适合你,”康佑借此機會,第一次把話說得直白,“如果你因為上一段失敗的婚姻而不敢接受,那大可放心。我對商業聯姻的前妻沒有感情尚且不曾做過違背道德的事,何況是對你。”
“昭遠,忠誠的婚姻,成熟的伴侶,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任昭遠笑了下:“我想要康氏的控股權,康總可以給我嗎?”
康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你不是看重這些的人,何必故意用不能實現的事做借口拒絕我?”
“我是。”台上新人在深情的音樂聲中一步步緩緩走向彼此,任昭遠垂眼,出口仍是拒絕,卻沒再像之前一樣支着疏離。
真誠從來都最令任昭遠動容,不論對方給予幾分。
“我是個理想過剩的俗人,貪心且不知收斂。不切實際的愛情也好,現實俗套的東西也好,我都要,并且必須是百分之百的全部。”
康佑沉默片刻:“很意外,你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想法。把感情放在首位的人不夠成熟現實,成熟現實的人勢必慣于權衡,沒有真正完美的伴侶,昭遠,沒人能做到。”
任昭遠彎彎唇角:“那我可以不要。”
“康總,承蒙錯愛,我不是你的合适,你也不是我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