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元嬰期修士先是緊張地打量了薄倦意一眼,見薄倦意身上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的痕迹才略微放下了心。
“少主,您沒事吧?”
“沒事。”薄倦意搖搖頭,“召集爾等是我欲打算先行返回宗門。”
衆人聞言點了點頭,至于薄倦意為什麼大老遠跑過來一趟結果沒待幾天又着急着要走.......他們并不會去深究質疑。
這些人隻是恭敬道:“悉聽少主吩咐。”
于是外面的人隻看見那艘氣派無比的仙船和浩浩蕩蕩的護送隊伍進入秘境沒多久就離開了,而留給他們的隻有對太衍神宗這種大宗門無限的向往和憧憬。
仙船來時是不緊不慢,不過回去的速度則要快上許多。
薄雲意歸心似箭,兩名化神期護衛釋放的威壓使得一路上都沒有任何妖獸和人膽敢阻攔仙船的前進,而太衍神宗和薄家的标志更是讓路過的城池紛紛大開綠燈,一路放行。
不到三天的時間,薄倦意就從雲風谷回到了太衍神宗所在的上衍郡了。
恢弘繁華的城池匍匐在腳下,遠眺像是坐落于棋盤中的棋子,星羅密布,鱗次栉比,若仔細去看這些城鎮的結構,會發現那些點線之間亦有規律,仿佛冥冥之中蘊含着大道之意。
作為一品大宗,整個上衍郡都被囊括在太衍神宗的勢力範圍中,嚴格意義上來說,走過剛才的城門就代表他們已經進入到太衍神宗之内了。
但外面這些面積寬廣的城池還沒能真正觸及到太衍神宗的核心,在這裡居住的大多都是一些凡人和沒什麼修為的雜役,他們所屬于太衍神宗,世世代代都為宗門效力。
而跨過這些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來到後面的群山才算是正式抵達到了太衍神宗宗門的所在之處。
隻見下方山勢連綿,峰巒起伏,宛如無數條巨龍盤桓在蒼茫大地上,一眼望去竟望不到頭。
光是看着這宗門駐地,就足以能窺見太衍神宗的底蘊之深厚了。
這裡囊括了四季變化,有琪花瑤草,瓊樓玉宇,亭台樓閣等巍峨的建築之間錯落有緻,氣勢磅礴,大宗風範赫然浮現在眼前。
當仙船淩空而過的時候,底下一行正在爬着蜿蜒山道的人紛紛似有所感地擡起頭。
“那、那是.......?”
這是一群新入門的弟子,他們很多來自于偏遠地區,哪裡見識過這樣龐大的仙船。
“黑底紅紋,那是内宗弟子。”帶領他們的師兄一臉即是驕傲也是羨慕地開口。
“隻要進入内宗我們也能乘坐這樣大的仙船嗎?”
看着新弟子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師兄失笑着搖了搖頭,“那當然....是不行的,薄師弟和我們這些尋常的弟子可不太一樣,不過現在說了你們估計也不懂,且把精力放在修煉上,内宗還不是你們現在可以想的事情。”
“等到你們哪一天有機會魚升龍門進入到内宗裡面,到時就能知道薄師弟是何等的風儀了。”
說到這裡,師兄感歎地又幽幽補了一句“那可是我們太衍神宗最驚豔絕才的一大美色啊。”
這些新弟子對此還懵懵懂懂,但心裡卻暗暗記下了師兄的話。
他們要好生修煉,争取早日看見他們太衍神宗的美色...啊不是,早日進入到内宗!
薄倦意還不知道他的一次出行激勵了無數個剛入門的弟子,他此時乘坐着仙船越過了一座座高峰,周圍的景色也從溫暖的春季走到了嚴酷的寒冬。
而他們要去的地方——神霄绛阙正位于這霜天雪地的最深處。
那裡朔風凜冽,雪虐風饕,尋常人根本不敢加以靠近,也隻有修煉了無情殺伐道的邃霄劍尊才會把這樣險峻的地方作為道場。
然而繞過前面的風牆,進入到内部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裡面繁花盛開,濃綠的翠色與霧凇沆砀、上下一白的景緻幾乎是奇迹般地同時出現在一處,恍惚間有一種四季混亂的錯覺,讓人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
能在寒冷的雪境中弄出可以媲美百花谷的環境,顯然要花費的心血是不計其數的。
整個太衍神宗上上下下都知道神霄绛阙之所以積年累月都要維持這澹宕的春色,全是因為邃霄劍尊憐惜他那體質稍弱的弟子,不忍對方受其嚴寒之苦才費勁心力打造出這樣的一個世外桃源。
薄倦意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他看着四周熟悉的場景,不知為何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在内室看見那道高大的身影時,徹底達到了巅峰。
積攢了一路的難過和委屈在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宣洩的出口,薄倦意此時就像是雛鳥歸巢那般急急忙忙地撲進了對方的懷裡。
這還是自打他成年以來,薄倦意第一次抛下所謂的禮教矜持做出如此親密而又稚氣的姿态。
“老祖。”
他将自己埋入對方的胸膛,嗓音低低的,顫抖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委屈。
被薄倦意喚作老祖的男子有着一身極其駭人的氣質,他并不老,相反還很年輕俊美,五官輪廓都極為深邃立體,鬓若刀裁,眉如墨畫,一雙冷淡的黑眸猶如寒潭般深不見底,透着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緘默。
隻不過他的氣勢實在是太過于冰冷了,哪怕僅僅坐在榻上也仍然給人予一種無端地禁欲和冰冷,就像是被冰雪淬煉過的刀劍一樣,男人渾身上下都透着清冷的鋒芒。
而這樣一個冷漠到極緻的人物,這會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抱在膝上。
“我的月伴兒,是誰惹得你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