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掉季青然的護身符,還有那個臭道士的法器。”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給蘇瑾舟原本暈乎乎的頭腦潑了一盆冷水。
“可是……”蘇瑾舟遲疑了。
“是你說,你為了我,可以去死。現在我就讓你做一件簡單的小事,你就想推脫了?”柏月明修長的手指危險地撫過蘇瑾舟的發頂。
“還是說……季青然對你來說,比我更重要?”柏月明眼神一暗,猛然拽住了蘇瑾舟的頭發。
蘇瑾舟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不是的,大人。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大人在我心中更重要了!”蘇瑾舟咬了咬牙,“隻是,我與大人接觸頗多,那道士若有些實力,恐怕就會直接識破我的目的。”
先表明他不是不想,而是很可能做不到。
“哼。”柏月明突然起身,還了蘇瑾舟自由。
身上的壓力消失的突兀,蘇瑾舟的神經卻沒有因此而松懈,和柏月明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已經深刻體會到柏月明的喜怒無常。
他試圖用乏力的臂彎支起自己近乎散架的身體,稍微多動兩下,腰部的骨頭就會開始嘎吱作響。
臉依舊熱的發燙,他用手背輕觸額頭,冰涼的手像是放在了熱烘烘的炕上。
他發燒了。
強忍身體上的不适站起身,剛想賣慘裝一下可憐,誰知柏月明又發什麼瘋,毫無預兆地給他右臉來了一巴掌,他很脆皮地向一邊倒去。
這下好了,他腦門直接磕在了床腳上,溫熱的液體順着額頭滴了下來,滾燙的臉頰也火辣辣的疼。
“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辦好,那你便對我沒有任何價值。”柏月明丢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完全不在意蘇瑾舟的狀況。
蘇瑾舟用手摁着自己不斷出血的傷口,直沖腦門的痛感讓他又混沌又清醒,心中想着柏月明應該差不多要離開這裡了,結果事與願違,是他想多了。
徘徊在身側的陰冷氣息始終沒有散去,他也不敢從地闆上起來,生怕還沒站穩,柏月明就再給他來個出其不意。
“起來。”
如此高高在上的發号施令,聽者不爽,但蘇瑾舟礙于實力懸殊,隻敢在心裡罵罵咧咧,總有一天他要報複回去。
沒骨氣的蘇瑾舟一刻都不敢在地上多待,哪怕是鹹魚,在柏月明這邊都得乖乖翻身,更何況他隻是渾身乏力、高燒不退、頭破血流……而已呢!
“大人,我會努力。”即使很想刷柏月明的好感度,蘇瑾舟也不敢貿然立下保證完成任務的flag。
沒有把握的事情就不要保證,那樣隻會消耗對方的信任。
“出去。”柏月明語氣不善。
“诶?”有沒有搞錯啊?這是他家!!!
鑒于蘇瑾舟還愣在原地,柏月明徹底耗盡了耐心,他親自把蘇瑾舟丢出了房間。
而在蘇瑾舟的角度,感受到的便是一股強勁的狂風把自己甩出了門外,險些給他摔出個腦震蕩。
“嘭”
房門轟然緊閉,蘇瑾舟摸了摸自己疼到快失去知覺的後腦勺,最終還是不得不選擇先扶着自己的腰起身。
打開客廳的燈,拿出放在櫃子裡的一面小鏡子,他看見自己唇色蒼白幹裂、臉紅如猴屁股,右臉上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額頭左側一個正在溢血的傷口,鮮紅的液體涓涓而下,湧入他的左眼,阻礙了他半邊視線。
抽了張紙巾擦了下自己幾乎快睜不開的眼睛,再擡眸,鏡中的自己即使抹去了眼皮上的血迹,眼角和眼眶内卻依然殘留了難以清除的血漬。
蘇瑾舟憤恨地給了腳踩式垃圾桶的開關一腳,垃圾桶一翻蓋,他就用力把沾染鮮紅的紙巾丢進垃圾桶。
随後又翻出了有些許積灰的醫藥箱,簡單處理了額頭上那顯眼至極的傷口,再用額溫槍測了自己的體溫,确定已經快燒到39度以後,他認命地倒了杯熱水,配合着吞了一粒退燒藥。
待他靠到客廳沙發休息後,系統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宿主,你沒事吧?】
蘇瑾舟:死不了。畢竟現在是忍辱負重、卧薪嘗膽的時期,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之前的一切都功虧一篑了。
……
在沙發上将就了一晚,終于到了和季青然約定的時間,蘇瑾舟一刻也不想耽誤,收拾好出門要帶的東西就按下門把手準備出門。
可用力了幾次,門卻毫無反應,一開始蘇瑾舟還以為是門把手壞了,但他突然想起家裡還住着一隻鬼。
“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蘇瑾舟轉身對着他曾經的房間問道。
緊閉一晚上的房門應聲開啟,從内裡飄出一個紙人,它手上穩穩當當地捧着一個翠綠的玉镯,一看就價值不菲。
紙人一靠近蘇瑾舟,就鉗住蘇瑾舟的左手,把大小剛好合适的镯子套到了蘇瑾舟的手腕上。
蘇瑾舟欣喜若狂,越過紙人,跑向半掩的房門,拔高音量道:“大人~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嗎?我就知道,您還是愛我的!”
正要推門而入,門卻又“嘭”的一下關上了。
吃上閉門羹的蘇瑾舟不氣不惱,還樂呵呵地出了門。
但是剛走家門幾步,蘇瑾舟的臉色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