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騎着馬繞着練兵場跑了一圈,回來時正看到蘇硯抱着手瞧着他,那眼神既羨慕又嫉妒。沈月白卻更高興了,一拍馬屁股風馳電掣跑得更歡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好好地有舒服的馬車坐,誰自己騎馬,又颠又不安全。”
他站在那裡吃了酸葡萄自言自語,冷不防蕭暮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這樣看着小舟。”
蘇硯被吓了一跳,沒好氣地說。
“我,喜,歡,他!”
蕭暮一怔,又聽到蘇硯無比迫切地嚷嚷。
“我喜歡他掉下來!”
那邊沈月白繞了一圈過來,勒了勒缰繩在他們面前停下。
“你們在說什麼?”
這時馬兒在蘇硯面前打了個響鼻,蘇硯覺得這馬就跟沈月白一樣讨厭。
“在說你騎馬真帥,我要是是個女子就對你一見傾心非君不嫁,你若敢不從,我就把你綁回家,關在地窖裡,每天都用馬鞭打你,你一天不同意就不給飯吃,冷了不給你穿衣服,渴了不給你喝水。除非你肯跪下來叫。。。。。。。”
蕭暮越聽越不像話,沈月白跳下馬背一把捂住蘇硯的嘴吧,然後又很嫌棄地咦了一下,把手在蘇硯的肩上擦了擦。
“蘇硯,你你你,誰讓你說這些污言穢語的,你小心玷污了殿下的耳朵。”
蘇硯一臉不可置信。
“小舟,我可錯看你了,這些污言穢語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上一次我們去那教坊司見世面,看到個極其漂亮的妹子,對,你就是這麼說的,妹子......... ”
沈月白瞟了一眼蕭暮那沒有看他的眼神帶着刀子。
“蘇硯,我說了那麼多話,你怎麼就隻記得這些,我還讓你不要盯着人家姑娘看呢,再說,去教坊司那是我要去的嗎?”
蘇硯完全沒注意到蕭暮的沉默,火力全開。
“不是你要去的?哈?不是你說麼,人家姑娘不容易,還說别看不起他們,阿靈被那些世家小姐打量的時候,也跟這些姑娘們差不多。”
蕭暮似乎是努力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沈月白覺得自己就是被凍住了。
蒼天啊,我是誰,我在哪?我要殺了蘇硯。
蘇硯忽然也覺得後背涼冰冰的,扭頭看了看蕭暮,又指了指沈月白。
“是他說的。他還誇你呢 ,說那些姑娘長得都不如你。”
“你可别說了。”
沈月白一把拉住蘇硯的袖子,邊走邊跟蕭暮哈哈。
“呵呵呵,我剛才下來崴了腳,必須找藥敷下,阿靈,你先回去等我,外面涼,我一會給你拿泡腳的藥過來。”
“啊,受傷了,讓你嘚瑟,嘚瑟是這麼說的吧。。。。。。。。”
看着兩人消失在帳篷間,蕭暮臉色陰郁,一言不發。
等到沈月白把蘇硯扯回去熬藥,好一番裝可憐才讓蘇硯從暴躁裡變回懸壺濟世慈愛大夫,自己才慢吞吞地走去蕭暮的營帳 。
營帳外侍衛個個噤若寒蟬,隻因他們的太子殿下高高興興出去,回來的時候,全身透露着冰寒之氣。玄一帶領一隊人馬去了三不管,玄九呢正在裡面當背景闆,還是一塊氣不敢大喘的背景闆。
“主子,公子來了!”
聽到外面的通報,玄九終于他微微擡眼悄悄看了看,隻見蕭暮未動分毫,仍舊拿着本書,數一數,一炷香過去了,還在那一頁。
沈月白也不會等通報答應,已經掀開厚厚的門簾進來。一邊走一邊假裝随意。
“殿下的屋子果然暖和,玄九,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玄九用力點點頭,朝着沈月白挪挪眼睛,又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沈月白吸了口氣。
“九哥,我跟阿靈有悄悄話要說,你讓侍衛們走遠一點,還有愛打小報告的,你保證沒人能聽到。”
玄九看着沈月白擠眉弄眼,又悄悄瞄了一眼仍舊正襟危坐的蕭暮,默默退了出去,當然也悄無聲息地撤走了所有暗衛。
沈月白在蕭暮左邊坐下,拿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卻被蕭暮按下,将小杯裡的冷水倒了。又從火爐上拎起了煮開的水,重新倒入茶碗。
“我喝涼的沒關系!”
蕭暮書重重地放在桌上,看着沈月白似乎在按捺着火氣。
“額,阿靈,對不起,對不起。。。。。。。”
沈月白秉持着先道歉先認錯的原則,這一招百試不爽。
果然蕭暮就是動了兩下嘴唇,最後隻是鼻子裡哼了一聲。
“阿靈,我真的沒有瞞着你去教坊司,我們可什麼也沒幹,就是好奇。你不在,就是那次什麼尚書家女孩進宮那次,蘇硯說我沒見過世面,誰知他見到漂亮姑娘眼睛都差點掉出來。。。。。。”
蕭暮盯着他,沈月白也說不下去了。
“就一次,一次,以後再也不會去了。”
說着去拉蕭暮的手,蕭暮也沒躲閃,反而把人往前拉了一把,沈月白往前傾了傾。
“我比那些姑娘長得美?嗯?”
蕭暮雖然笑着說,眼裡分明是危險的信号。沈月白往後挪了挪,語氣卻仍舊狗腿。
“我也是就那麼一形容,還不是因為有你的出衆,我才看到什麼美的都能想到你。”
蕭暮卻兀自還在問。
“那綁回家,又是鞭打又是虐待的。。。。。。。。”
“停停停,我,我那是,開玩笑,那是犯法的!不要教壞小朋友!”
蕭暮看着他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輕輕一笑。
“小舟,師傅知道了可能會罰你不許出門。”
“師傅他不會知道!”
“早上你們說的時候可有人跟着,你沒發覺嗎?”
沈月白頓覺自己無知,最近明顯覺得暗衛多了。
“你說那個愛打小報告的?總有一天我要報了從小到大的仇。”
蕭暮看着沈月白恨恨地樣子莫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