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年與雲浩對視一眼,這一眼裡,是意見一緻的妥協。
“那既然如此,父親,我們就聽從阿靈的安排。”
雲浩替父親應下,已然表明了合作的立場。
如此這般,說完正事也免不得閑話家常一番,雲華年和雲浩推辭還有公務要忙,從後巷上了馬車,悄悄回府。父子兩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彼此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雲浩小心翼翼地問。
“父親,看來我們如今隻有聽從阿靈和殿下的,最近外面的風聲,對我們雲家都很不利。雲家這些年來,早已不複當年,以前先皇在時,沒人敢小瞧我們雲家,先皇去世後,我們接受了一個這麼大的爛攤子,反倒是謹小慎微,處處忍讓,其他家族不僅觊觎我們的地位,也經常在一些生意上謀取更多的好處,不說别的,就這兩年,他們以需要金錢支持國庫為由,從我們手上劃去了多少生意,不是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一概不冒頭,沙族人來搶劫了他們倒是跑得快。”
雲華年坐在馬車的主位上,深深歎了口氣。
“浩兒,為父當年也确實不該摻和,如今說這些也晚了,雲家樹大招風,不找處躲風處,恐被人把根都拔了。”
雲浩見父親閉着眼,精神也不大好,有些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咱們父子沒什麼不能說的。”
雲浩聽了,組織了下語言,問出了一句萦繞他許久的疑問。
“父親,當年皇宮的事情,是否與雲家有關?”
雲華年似是并不在意,鼻子裡哼了一聲,又不無複雜地語氣。
“要說皇宮裡的那場意外,與文武百官權貴世界們都脫不了關系,隻是沒想到。。。。。。。”
“父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華年歎了一口氣,理了理袖袍。
當年沈芷生下月白後,月朗就已經召集了一批新提拔的寒門官員商議,要推行新的土地政策,原先在各部任要職的官員也需要進行每年的考評,然後按照曆年的成績決定升降,這讓世家權貴們都嗅到了危機,巨大利益面前,是人心叵測。沈家軍當年手握重兵,幾乎所有駐防要職的将士都來自沈家軍的麾下,沈家又在不久後力挺皇帝改革,這讓所有當權者們更加惶恐,于是,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下,潛藏着無數暗流湧動。這時候,有人帶着沙族部落的領袖的徽章找到了雲家,希望雲家和他們同謀完成一場裡應外合的動亂,他們的約定是除掉沈芷,又能牽制住沈家軍來不及回京勤王,失了皇後又沒得到外戚的幫助,月朗不得不放棄新政。隻是沒想到,事态的發展并不隻是約定的那樣,一切都失控了,烏家王家和單家也參與其中,朝中官員與沈家有舊院的也早已不能忍受沈家勢大,就連當時葉将軍帶領的葉家軍奉命保護皇後出逃也沒能保住皇後,反而讓沈芷曝屍荒野,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他們所有人各自心底的秘密。
雲浩聽到這裡也明白了七八分。
“父親,若是殿下上位,将來,會不會?”
“浩兒,沈家如今已無一人在世,在如今的月相國,就如他所的,他并無人可依仗,而且阿靈,畢竟與我們雲家是血脈至親,阿靈是個有城府的人,這些年,能在天機國爬上那個位置,自會考量輕重緩急和利益得失,别說沒有人會說出當年的真相,就算是有人說了,我們雲家也确實被蒙在了鼓裡,将來為這阿靈,也當不會太過為難與雲家。”
雲浩沒接接話,雲華年似乎是倦了,閉上了眼睛。
“你母親今日也見過阿靈了!回頭問問花朵,他們說了什麼,你母親一輩子子聰明,獨獨是為了你妹妹入了迷障,今後若是他們有書信往來,也須過目後才能寄出。婦人之仁,别誤了了大事。”
雲浩自然隻能應是,馬車緩緩駛離東西大街,駛向深不見底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