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衣胸中舒暢了兩秒,身後響起餘聞切蚊子大小的聲音:“别走……”
對了!
他們幾個還困在隐形空間裡!
草藥也還沒拿回來!
可隐形空間外的幾人都戴上了禁制手環,葉沉舟和蕭北雨聊着天走向門口。
别走!
淩衣縱身一躍,再次跳出了隐形空間。這次還沒叫出聲,一道銳利目光已然射來。
葉沉舟甚至沒有疑惑“哪來的貓”,眯眼刹那,如月刀芒破空而來,從小貓頭頂掠過。
紅袍男構造的隐形空間,觸之即潰。
蕭北雨也轉過身,兩個血蝕的人和兩個被綁的人面面相觑。
刀芒再次一閃而過,兩人身上的粗繩瞬間斷成幾截。
燕絕作驚訝且崇拜狀:“多謝葉部長!”
餘聞切撐着地面站起身,低着頭拍拍塵土:“多謝兩位……”
葉沉舟的臉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出任何情緒。倒是蕭北雨幾乎瞬間迸發出熱情笑容:“聞哥?!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紅袍子先生膽子也太大了吧!”
真是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一下又把淩衣拉回了遙遠的學生時代。
蕭北雨是全校唯一一個,大概率也是全塔唯一一個,在不受恩惠,不受威脅的情況下,發自内心主動喊餘聞切為聞哥的人。
餘聞切對不熟的人講話都有些溫吞,似乎總要三思再開口。沒等他回答,活潑少年已經跑到了兩人身前,好奇地打量燕絕:“這位是誰呀?聞哥的女朋友嗎?”
“不,不是!”餘聞切慌張擺手,受驚之後話多且快:“不是我女朋友,和我沒關系……她是白小姐,機緣巧合與我同行了一陣。”
“白小姐?”蕭北雨歡快的語氣像小孩發現了什麼新玩具,微微歪頭,伸出手:“您好呀,我叫蕭北雨。這個面癱是舟哥。”
被介紹為面癱的人默默剜了眼蕭北雨。
“我知道,我知道!是血蝕的葉部長!我超級崇拜他的!”燕絕臉色微紅,眼露星光,聲音顫抖,俨然少女懷春:“您……您好,我可以握一下您的手嗎?”
淩衣:?
這還是那個考赢葉沉舟後不停在對方面前晃成績單犯賤的燕絕?
他都要懷疑是不是這混蛋壞事幹盡遭報應,中途真被那個高中生奪舍了。
葉沉舟看也沒看燕絕一眼,聲音冷淡:“我的手很髒。”
并非敷衍,葉沉舟不會說謊也不會敷衍人。他說很髒,就是真的很髒。
畢竟他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手,多半是除鞋底外最髒的。
“哦……好,好的。沒關系……”
燕絕少女臉色更紅,局促不安地低下頭,手縮成了拳頭揉進毛衣裡。
這委屈失望的樣子,淩衣都真假難辨。他再次暗中咂舌,葉沉舟忽然擡起手,摁住食指指尖飛快地褪了黑皮手套,一隻潔白勁痩的手停在燕絕胸前。
手背上一道抓痕深可見骨,滲出的血已經微微發黑。
燕絕受寵若驚,連忙用毛衣把手擦了三遍,雙手輕輕握住對方:“謝謝……謝謝謝謝我愛你葉部長!”
好一副“高冷偶像平易近人,單純少女追星成功”的感人畫面!葉沉舟再遲點收手,都得被燕絕這流氓親一口。
一想到兩人其實是當年光榮榜上兇殘冷酷的榜一和卑鄙陰險的榜三,淩衣就莫名想笑。
蕭北雨也在一旁嚷嚷起來:“喂舟哥!你手套髒為什麼不脫了手套再拿我的證?都弄髒了!”
葉沉舟不耐煩地掃他一眼:“髒了去洗。”
“你幫我洗~”
“我是你保姆?”
“啊啊不管!你弄髒的你去洗。”
“找死啊?”
“别别生氣!”餘聞切急忙勸道:“我可以幫您洗……”
蕭北雨目光轉到他臉上,笑容粲然:“真的?那——”
“我洗。”葉沉舟猝然出聲,咬牙切齒地看向蕭北雨:“你能不能要點臉?”
青年笑嘻嘻道:“我的臉不就在這嗎?我怎麼不要了?”
說完,扭頭看向身後的餘聞切,嘴唇無聲開合:
“謝~啦~”
“……”
餘聞切深感罪孽地低下了頭,捏緊了裝草藥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