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塔最兇險的九層是他們的遊樂場,有什麼東西可以殺死他們?
直到三年前簡庭死掉都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直到兩天前自己從雪地中醒來也沒有意識到,所謂最強的前十,已經死掉兩個了。
并且……
簡庭就是死在前十之一的燕絕手上。
他呢……他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嗎……他是被自己殺死的嗎?某種程度上,這好像也算應驗了詛咒啊……
對了,還有燕絕!
燕絕兩次被清算,帶頭的都是當初教堂裡那幾人……榜單第三,死靈法師,敢帶頭清算的也隻能是那幾人。
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兩次死裡逃生,但他遲早,最終,必定,仍會死在他們手上。
在他徹底斷氣前,能拖多少人下去墊背呢……
一縷夜風吹過,小貓再次打了個寒戰。
車停了,燕絕抱着他下了車。
正值隆冬,天依舊沒有亮的迹象。
“謝了。”
葉沉舟輕輕關上車門,冷淡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加之那身筆挺漆黑的制服,無端讓人生畏。
在這種氣場強大高冷的人面前,餘聞切就更顯得畏縮了:“沒關系的,不客氣。您就在這等血蝕嗎?我可以多送您一程的。”
你這臭小子不要上趕着當别人家的狗腿子啊!我們月魑不要面子的嗎?!
貓貓生氣,貓貓無能為力,貓貓惡狠狠地抓了抓燕絕。
好在葉沉舟拒絕了:“不用。你們先走。”
“走吧聞哥~你不累我都累了。”蕭北雨随即攬住餘聞切的肩,打着哈欠:“去我們昙花酒店睡,這離你們月魑的基地還有一段路呢。”
餘聞切習慣性避着肢體接觸,拒絕:“不了,我……”
“昙花酒店!?”睡眼惺忪的燕絕卻猛地跳出來,神采奕奕:“是血蝕開的昙花酒店嗎?超級火爆的!根本搶不到啊……真的可以進去睡嗎?我也可以?”
蕭北雨樂呵呵道:“當然啦,我們也算是朋友嘛~對了白小姐,您全名叫什麼?”
“白菲菲,草字頭的菲。”
蕭北雨聽後竟忍不住笑:“就叫這個名啊?很大衆呢。”
“好寫好記好聽,挺好的。”
“嗯,倒也是~”
蕭北雨哈哈一笑,掏出工作證,拍到餘聞切手上:“喏,聞哥,你看到那家昙花酒店了吧?用我的證直接進去就行。我去還一下狗。”
“我們一起去吧!”
“不了,那路口離這還挺遠的呢……舟哥光顧着方便你們住酒店,完全沒考慮過我要去還他的狗!”
說個兩句,他又忍不住對搭檔發牢騷。
餘聞切提出他去還,但蕭北雨又利落拒絕了:“舟哥知道了會打死我。”
淩衣有些無語。
蕭北雨這張嘴真能颠倒黑白,葉沉舟在他嘴裡俨然是個毫不在乎搭檔的暴力狂……還是個面癱。
噢,面癱倒沒錯。
蕭北雨去還狗了,餘聞切還打算站在酒店門口等。但燕絕少女撒撒嬌喊兩聲冷,他也就被燕絕半推半扯地送進了酒店。
淩衣出行住的不是基地最好的房間就是當地最好的月魑酒店,眼前的奢華精緻對他來說隻是日常。
另外兩個自然也對這幅景象司空見慣,隻是燕絕還要費力裝成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看見什麼都驚歎一陣。
唾沫星子噴了小貓一頭。
淩衣忍無可忍地咬了一口燕絕,跳下對方的胳膊,邁着小貓步跟在餘聞切身後。
服務員給他們換鞋後,請他們坐上昙花椅,其實隻是張軟乎乎的單人沙發,淡粉色,扶手和靠背上點綴了幾朵冰晶昙花。坐上去,沙發轉了兩圈,腳下大廳的瓷磚就變成了包間的白色地毯。
蕭北雨還是很貼心的。
餘聞切鼻子靈敏,對氣味挑剔,包間裡沒有一絲充斥酒店的昙花幽香。餘聞切見慣豪華奢靡,包間風格簡約自然。餘聞切不習慣亮光且喜歡月亮,包間裡沒開燈,滿地都是銀色的小月球散發微光。餘聞切不喜歡窗口,屋子的窗口格外小,且被深藍色窗簾擋得嚴嚴實實。餘聞切是醫生,靠牆甚至立着個大大的中藥櫃。餘聞切不喜歡腳步聲,整個包間都鋪着柔軟厚實的地毯。餘聞切也不喜歡深色地面,害怕弄髒了自己看不見,于是整屋地毯都如積雪一般白淨。
淩衣上下看遍,竟沒發現任何未照顧到餘聞切喜好的地方,心中咂舌。
知道蕭北雨記性好……但也沒想過這麼好啊。
餘聞切也驚訝了會,但一天事務纏身狀況頻發讓他實在疲憊,沖個澡,很快進入夢鄉。
淩衣也累,變成小貓後比餘聞切還累,沒等餘聞切洗澡出來就趴在毯子上睡着了。
這一次沒做夢了,他本就很少做夢。
等他醒來,餘聞切正站在門口,門外是蕭北雨明晃晃的笑容:“聞哥!還不起?去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