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正是佛像碎片上躺着的一沓鈔票。
“北雨哥!你來看這個!”
燕絕喊道,目光落在床上。淩衣一直站在他腳邊,但他太矮了看不到床上的畫面,扒拉起燕絕的褲腿。
“怎麼了?是你做的嗎?小貓君?”
燕絕彎腰抱起小貓,淩衣才看見床上的床單被子都被抓破。
但是貓怎麼可能扯出這麼大口子?白癡!
蕭北雨往這邊看了眼,勾起笑容:“如果不是搶錢……難道是搶人?”
“搶人?”白菲菲愣了愣,張大了嘴:“啊!難道是搶親?”
“搶親一個愛穿平角短褲和老頭背心的花姑娘嗎?的确很有吸引力呢。”
“……這個穿平角短褲和老頭背心的就不能是花姑娘她爹嗎?”
“哦,花姑娘在家不穿衣服。”
“可能是搶親一并帶走了啊!”
“……”
大概是燕絕演白癡演得太過頭了,蕭北雨都沒興趣再糾纏下去:“我們再出去看看?”
“好,等一下。”
燕絕邊說邊小跑向神像碎片前,一把撈起地上的鈔票塞進口袋。
“鬧鬼的村子破碎的神像死人的錢……”蕭北雨再次歎為觀止:“您真的超勇。”
“嫉妒了?分你一點?”
“謝謝了,大可不必。”
二人邊說邊爬出了窗外,至于為什麼沒走門……大概是這兩人偷雞摸狗不守規矩慣了,翻牆爬窗比走門還要熟練。
他們進屋待了約莫十分鐘,屋外霧氣未散,寂靜依舊,隻是天色稍微明亮了些。
“既沒撞到鬼,也沒看到月魑的人啊……”
又走了一會,燕絕低聲嘀咕道。
也沒看到魅影的人。
小貓在口袋裡暗自皺眉。
“也沒看到什麼秘籍之類的。”蕭北雨附和,忽然問:“菲菲小姐,要是您,您會把寶藏秘籍藏在什麼地方?”
“這種鬼地方能有什麼寶物啊?你是不是還想着我撿的錢呢?都說了可以分你一點。”
“啊——”
蕭北雨打着哈欠,一手捂嘴,一手拽住白菲菲。
小貓扒着口袋邊沿,耳朵尖微動。
他也聽見了。
一聲動靜……雖然隻有一聲,不到半秒,但他不會懷疑自己的感官。
絕對不是月魑的人,也不像某種動物。是鬼?還是魅影……?
總之兩人一貓先躲到了一旁的灌木叢裡,再次側耳傾聽,四周卻恢複了死寂。
燕絕聲音壓得極低:“……怎麼了?”
蕭北雨默然了會,笑起來:“沒什麼,風聲。”
怎麼可能?
淩衣很确定,那陣動靜裡夾雜着呼吸聲,絕對有個活物走過去了……
“神經兮兮。”白菲菲嗔道:“吓得我差點把錢灑了。”
蕭北雨怅惋:“太可惜了,居然是‘差點’。”
燕絕張口欲回怼,忽然飄來一串腳步聲。他立即把嘴閉緊了,攥住蕭北雨的胳膊,氣也不敢喘。
腳步聲停下了,斜前方的霧氣中,似乎隐隐約約浮現出一個黑影。
黑影高約兩米,這顯然不是正常人的身高。
兩人都沒有動靜,靜靜看着。
霧氣中很快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令人牙酸,富有節奏地響着。
不一會淩衣又聽見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撞在石頭上。
……在打水?
淩衣不确定,他全程沒聽見水聲……隻是那吱呀吱呀的聲音有些像在轉水桶。不過,這村子荒蕪了這麼久,井裡沒水也很正常。
但是……既然沒水,為什麼要“打水”呢?
難道他在井裡撈别的東西?
淩衣真想跟上去看看,無奈他現在隻是隻貓,表現得太有想法又怕被看出他不止是隻貓,猶豫之間沒有動彈。
幸也不幸,他跟着的這兩個人,恰好是狗膽包天、好奇心強,熱衷作死的代表人物。其他人要麼按兵不動要麼調頭就走,但燕絕和蕭北雨,那是一定會跟上去看看的。
他們從灌木叢裡悄悄溜出來,走得甚至比不明生物還快,距離縮短,對方的身形也逐漸清晰。
總體看來是一隻高大的人形怪物,但全身由粘稠的黑色液體構成,沒有頭發沒有衣服,像小孩捏的泥人。
泥人兩手拎着水桶,一步一步費力緩慢地走向房屋。
但那明明是個空桶。
至少,淩衣看不出桶裡有任何東西。
兩人在水井邊停下,井裡黑漆漆的。但在夜視儀的幫助下,視野前所未有地清晰。
井裡沒有霧,也沒有水鬼或屍體,隻有厚厚的墨綠色苔藓罷了……
那個怪物,在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