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淩衣鑽出小帳篷,跳下床,小跑向門口。
“是我,白小姐。餘聞切。”
“餘哥哥?!”燕絕歡喜地打開門,驚奇道:“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在月魑管轄的地區上找兩個實名的人還是很簡單的……”餘聞切解釋完,反問:“你們呢?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跑下山的?”
“啊……是……北雨哥說他住基地不習慣,睡不着,想來住酒店,他一個人害怕,就拉我一起下來了。用……坐的北雨哥的車。”
燕絕支支吾吾地撒了個謊。
對他來說這種謊話本該手到擒來,但現在是個謊中謊,他既要拿蕭北雨的謊話騙餘聞切,更要拿自己編的人設騙蕭北雨。兩相權衡,隻好委屈下此刻的謊言了。
恰好,小聞是天底下最好騙的人。
“我猜也是這樣……他很怕黑,肯定會拉上你。不過,你真的不害怕嗎?”
不僅一下就相信了,還主動塞理由增加可信度……
“啊……現在想想是有點害怕的,不過和北雨哥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總是不會想很多……”
無可挑剔的理由。蕭北雨就是這樣,總有種讓人想按照他的話做,迫不及待想跟着他一起做某件事的魔力,就算他完全是誇誇其談,提議做的事也不過腦子,但他朝氣蓬勃熱情明亮的目光一望向你,你就覺得好像前途也被照得一片光明——
就算明顯是個傻呗才會上當的無底巨坑,跟他一起跳都能跳出青春無悔的自由肆意。
淩衣深以為然,餘聞切隻會更加贊同。他微微點了下頭,有些無奈地皺眉:“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了……很危險的。”
“嗯嗯!我也覺得!都怪北雨哥,他賴着我不放……”
“哇,這樣當着人的面說壞話真的好意思嗎?”
被這麼诋毀,蕭北雨終于打開了浴室門,圍着浴袍,擦着頭發,栀子花香須臾間随着滾滾白霧飄了滿屋。
“對不起了聞哥,你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嗎?我和菲菲昨晚通宵打遊戲呢,太累了,還沾了一身煙味。我本來準備洗完澡就給你打電話來着……”
“沒關系,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我要走了。”餘聞切笑了笑,将手裡的蛋糕袋子放到桌上:“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吃這個,也不知道白小姐喜歡什麼……順路給你和白小姐各買了一份。明月樓那邊也打過招呼了,你們想去住的話随時可以……”
“您要走了嗎!回月魑嗎?這麼急?”
“我出來也有段時間了……怎麼了?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沒有沒有。”蕭北雨擺擺手,拿起餘聞切剛放下的紙袋,笑顔燦爛:“謝謝哥。下次去血蝕找我玩啊~”
“不客氣……下次的話……看情況吧。”餘聞切揮揮手:“那就再見啦?”
蕭北雨擁抱了下他:“這次謝謝聞哥啦,下次我請您吃好吃的。拜拜!”
“不用客氣……下次見再說吧。白小姐,需要我送您回清水橋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這段時間謝謝你啦餘哥哥!你人真好!人美心善!”
燕絕連連擺手拒絕,又笑嘻嘻地調侃兩句,餘聞切慌忙低頭,紅了耳廓:“沒有的事……”
淩衣愣了。
這混蛋居然不跟着小聞了?
他到底要幹什麼?打算跟着蕭北雨去血蝕嗎?那他現在該怎麼辦?繼續監督燕絕伺機而動,還是跟着小聞回月魑?
不容他多想,餘聞切已經轉身。
身體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燕絕竟也沒有出聲挽留,淩衣猶豫地跟在餘聞切腳後跟處,身後的門正緩緩閉合。
他回頭看了一眼,燕絕還站在門口,眼睛看着蕭北雨,但餘光似是不放心地掃來了一眼,恰好與他對視。
燕絕似乎又想微笑,但下一秒門就關上了,白菲菲的側臉也消失了。
回月魑!
一瞬之間,他下定決心。
燕絕看着沒有戒心很容易殺死,實際上幾次勝券在握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他倒不如先回月魑,告訴慕容潇燕絕沒死,而不是靠一隻奶貓的力量單打獨鬥。
更何況……鬼村的事,他實在太想知道真相了。
或許是藥劑無意洩露……或許坑裡的其實不是烏村村民……或許是别的人偷了月魑的試驗藥,投放在烏村村民身上?隻是月魑暫時難以解釋,所以不得不先封鎖了烏村附近區域?
皺眉沉思之際,他沒注意到前面的腳何時停下,一頭撞在了硬邦邦的鞋跟上。
一隻手覆上貓腦袋,輕輕安撫,疑惑道:“你怎麼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