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空調孜孜不倦地提供着背景音,蔺晨昏選擇新起一個話頭:“你這字典到底哪兒來的?問工作人員要的?”
“系統給的。”君無憑回答道。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差點沒把蔺晨昏下巴驚掉。不是,這個人竟然連系統都知道了?好像哪裡不對……
“那你有任務嗎?”
“有,”君無憑點頭,“不過系統隻用番文說了一遍,胡什麼什麼的,我都沒記下來,可再問它就不做聲了,眼下還不曉得究竟何意。”
不是“洋文”而是“番文”,那君無憑應該是清朝之前穿過來的咯?不過是糊什麼呢?糊了?糊比?任務是别做糊比?蔺晨昏也想不出來了。
“要不你具體說說怎麼到這裡來的吧,我幫你分析分析。”
“好啊,”君無憑答應得很絲滑,“先是死了,醒過來就在一個純白的所在,系統說胡什麼什麼,我沒聽懂,它便不理我了,隻說此乃我的任務,然後扔了這本字典給我。
“看了不曉得多久之後,憑空又跳了個黑東西出來開始放這個時代各種各樣的影像,後面還有什麼唱跳編舞作詞編曲教習,說是教習但也不曾有何互動,仍是隻有影像,放完我就被扔到這裡來了,一上來就叫我跳舞。”說到最後他聲音低了下去。
大金毛這是委屈了。君無憑還坐在桌子上,蔺晨昏隻好努力把胳膊擡高拍了拍他的肩膀:“既來之則安之,别擔心,為師看你骨骼清奇,日後傳授你一二唱跳大法,你勤加練習,必有所成。”
君無憑聽完竟然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他和蔺晨昏印象中那位優雅又疏離的“完美先生”相去甚遠,真正的君無憑很少流露出“禮貌微笑”以外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似乎也從來沒有所謂情緒低落的時候。
不過現在這個假君無憑身上的人間煙火氣倒是更重一些,這樣好像也不壞。
此次談話圓滿結束,直到睡前蔺晨昏才反應過來究竟哪裡不對:君無憑這家夥在系統空間裡看了那麼久的現代資料,怎麼可能被自己“朋友之間叫爸爸很正常”的鬼話騙到?
他還裝作一臉天真的樣子對着自己笑,人心真是險惡啊!
這一晚疲憊的練習生們都睡得很香,發現自己被騙了的蔺晨昏除外。
第二天早上9點不到,PD程慕就開始拎個大喇叭在各個樓層轉悠,裡面播放的自然就是《理想國新秀場》的主題曲Demo了。
蔺晨昏頂着兩個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順便叫醒了對面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秋硯:“快起來吧,沒看到咱們宿舍兩個追夢人都已經不見了嗎?”
秋硯隻翻了個身:“你也說了梁春祺和嚴桦是追夢人,而我隻是鹹魚。”
蔺晨昏隻好換了個招數:“再不起床你待會兒就沒時間化妝了。”
然後他滿意地看到秋硯從床上彈射進了洗手間。
果然,這位美男子還是和前世一樣不願素顔,并且分外嫌棄節目組安排的化妝師。
20分鐘後秋硯欣賞完自己無暇的妝容,開始拿着眉筆試圖往蔺晨昏臉上招呼:“節目組化妝師水平真的很爛,不僅爛還要排隊,我勸你還是交給我秋大化妝師。”